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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相互避而不见的人们（第1页）

张之苇现炭筐不翼而飞，知道是段师傅将其收了起来，只好悻悻然收回了自己的手，因为摸了炭，他的手已经变成了真正的黑手。

他不知道自己的手变黑了，下意识地挠了挠头，想要以此来缓解一下尴尬，于是黑色的炭灰便蹭到了头上面。

“咳咳。”

他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将自己刚刚得到的钢块放进了火炉中，点燃无量火，渡入一缕炁，而后要做的事情便是重复白天做的：加热，锻打，再加热，再锻打……

在等待加热的间隙，他将意识沉入识海之下。

无量火依旧在燃烧着，在这片完全的黑暗中，这个火堆就是唯一的光源，照亮了周围并不大的一片范围。

地上放着刀剑之类的杂物。

他的炁依旧在绕着火堆上下翻飞着，像是一只误入人家的鸟雀，但并不惊慌，只是欢欣雀跃。

名为巴蛇的存在盘着，很安静。

名为蚩尤的高大身影坐在旁边，火光将他的脸照成金黄色，也映在了他的眼中，就像是他的眼中有火在燃烧。

蚩尤低沉的嗓音响了起来：“你准备好了？”

张之苇神情微凛，表情变得严肃，这是他第一次与自己的灵蕴交流，更何况对方还是传说中的存在，他难免有些紧张。

据说很多人的灵蕴都是在觉醒的那一刻便自然而然地融入意识中，樊轻舟说就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这样的感觉张之苇也曾经有过，那是他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现自己已经会了这边的语言和文字的时候。

可以和灵蕴对话，这意味灵蕴没有直接融入他的意识。这个情况比较特殊，但也并非只有他是如此，很多同时身具两三种灵蕴的人都会遇到这种情况。与旁人比起来，这其实并没有太多实质上的差别，唯一的不同，只在于他们要主动触灵蕴融入意识中的过程。

张之苇深深吸了口气，正色说道：“据说蚩尤是最初以金属作为兵器的人。”

蚩尤平静地看着他，说道：“是这样，但你知道，我并非蚩尤。”

张之苇点了点头，说道：“你是灵蕴与我的意识融合的过渡，我知道，但就目前而言，你知道的比我知道得更多。”

蚩尤看了眼旁边的刀与剑，又看向张之苇，轻轻摇头，说道：“我处于混沌中。”

张之苇不再说话，闭上了眼睛。

蚩尤也闭上了眼睛。

……

……

片刻之后。

现实中的张之苇睁开了眼睛，眼神先是有些惘然，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脑中有太多的东西需要适应。不过这个过程很快，只是眨了眨眼，他很快就变回了平常的样子。

“斗术……”

张之苇望向自己的手掌，试探着将炁汇集到手掌，很快，掌心就变得灼热了起来。他眼前一亮，终于确信自己不是在臆想。

….

传说中，蚩尤在狩猎的过程中，观察禽鸟与野兽的行为而得到了一门搏斗之术，后来慢慢演化成了一套武术，有桩功、轻功、眼法、手法、腿法，使用时既有擒拿和搏斗，也兼具使用枪棒之法。

灵蕴中便包含着这门斗术中的部分内容。

但这并不是张之苇选择去融合蚩尤灵蕴的原因，他所看中的是蚩尤的另一部分知识，即“以金作兵器”。

……

……

初见灵蕴的那天，他吐血晕倒了。

修行这件事对他来说并不是自然而然的顺畅过程，当时他看到自己的两个灵蕴，实际上是强行将其从血脉中唤醒的过程。大概也正因为如此，他的灵蕴才没有直接融入他的意识中，而是需要他像今天一样，主动去触。

这段时间，他一直没有主动触灵蕴，因为他还在等待其与自己自然融合，这或许会更慢，但是最终的效果也会更好一些。主动触融合，其实会有所损耗。

但是他要开始锻剑了。

为了这件事，他选择提前拥抱具备着“以金作兵器”的知识的蚩尤灵蕴，以此来填充自己严重不足的经验。站在这个目的上来看，就连那门“斗术”都只能算是附带的赠品。

事实上赠品不止一项。

“冶金之火。”……

“冶金之火。”

张之苇尝试着按照自己刚刚才得到的这项技术，操控着无量火，将炉中的那块钢胚包裹。火焰逐渐收缩，凝练在一起，就像是变成了金色的液体一样，将钢胚包裹，甚至渗入了钢胚之中。

于是加热结束了。

本该往炉中投入好几次元炁，本该在这里等待许久时间，然后才能看到的效果，就这样突如其来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加热钢胚，从来只靠烧，让温度由外而内，整体升高，然后才能使之变得柔韧而易于锻造。但现在，靠着这项名为冶金之火的能力，他可以直接加热金属内部了，所用的时间大概只相当于原来的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