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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脸转成青紫色,令我很不愉快地想起绀病。&1dquo;滚出去,不然我叫警察了。”
&1dquo;你面前正站着一名警官,太太,”兰德尔冷冷地说,&1dquo;不用担心。”
&1dquo;这倒是。”她说,她脸上的那层青紫色开始消退,&1dquo;我不喜欢这个人。”
&1dquo;我也不喜欢,太太。那么弗洛里安太太今天也没有收到挂号信,是这样吗?”
&1dquo;没有。”她的声音又尖又急,眼睛显得很机警。她开始急得有些过分地说:&1dquo;昨天晚上有人去那儿了,我没看到他们,有人带我去看电影了。就在我们刚刚回来时——不,就在他们刚刚开车离开时——有辆车从隔壁开走了,开得很快,而且没开车灯,我没看到车牌号码。”
她那双机警的眼睛锐利地瞥了我一下,我猜不透它们为什么这么机警。我踱到窗户旁,拉开蕾丝花边窗帘,看到一个穿着蓝灰色制服的人正朝这栋房子走来。他背着一个沉沉的皮包,戴着一顶鸭舌帽。
我笑着转过身来。
&1dquo;你跟不上班啦,”我不太客气地对她说,&1dquo;明年要留级了。”
&1dquo;这话可不俏皮。”兰德尔冷冷地说。
&1dquo;看看窗外吧。”
他往窗外看了看,脸色变得严厉起来。他一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盯着莫里森太太,等待着什么,等待着一个声音。过了一会儿,那声音出现了。
那是某个东西被推进门前邮箱入口的声音,它可能是份广告单,但这次它不是。脚步声从门前小道上离去了,到了街上。兰德尔又走到窗前。邮差没有在弗洛里安太太的房子前停下来,他一直往前走,他那蓝灰色的背部在沉沉的皮包下显得又平又稳。
兰德尔转过头极其礼貌地问道:&1dquo;这个地方上午要送几次邮件,莫里森太太?”
她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1dquo;只有这一次,”她尖声说,&1dquo;上午一次,下午一次。”
她的目光东闪西躲,兔子似的下巴抖个不停,双手紧紧抓着那条蓝白色围裙的橡胶褶边。
&1dquo;上午这一趟刚刚过去。”兰德尔用做梦般的声音说,&1dquo;挂号信也是普通邮差送的吗?”
&1dquo;她的挂号信都是特别快递。”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1dquo;噢,但是星期六邮差在她家门口没有停下来的时候,她冲出屋子和他说话了,而且你也没提特别快递这事儿。”
看他调查案子实在有——只要调查的是别人。
她的嘴巴张得大大的,牙齿洁白光亮,那绝对是整晚泡在消毒水中的效果。然后她突然出一声尖叫声,把围裙往头上一裹,跑出了房间。
他看着她刚刚从那儿跑出去的那扇门,它在一个拱门的一边。他的脸上露出了微笑,那是一个相当疲惫的微笑。
&1dquo;干得漂亮,而且彬彬有礼。”我说,&1dquo;下回你来扮黑脸。我不喜欢对老女人扮黑脸,就算她们是爱撒谎的长舌妇。”
他仍微笑着。&1dquo;老调子了,”他耸耸肩,&1dquo;警察的差事,啐!她们开始时说的是实话,因为她们的确知道那些事实。但后来事情的进展不够快了,或不够刺激了,她们就开始添油加醋、自编自吹。”
他转了个身,我们走到过道上,从房子后面隐隐传来啜泣声。对于某个颇有耐性、早已死去的男人来说,那声音可能多次让他束手无策。但对于我,那声音只是个老女人的哭声,不会令人感到愉快。
《再见,吾爱》第四部分《再见,吾爱》第21节(3)
我们轻轻地走出那栋房子,轻轻地关上前门,注意不让纱门出响声。兰德尔戴上帽子,叹了一口气,然后耸耸肩,将他那双保养得很好的手摊得很开。这时,我们仍然可以听到从房子后面传来的低低的啜泣声。
&1dquo;警察的差事。”兰德尔撇着嘴角轻轻地说。
我们朝隔壁房子走去。弗洛里安太太甚至都没有将她洗好的衣服收进去,它们仍晾在边院的晒衣绳上微微摆动,看上去又黄又硬。我们走上台阶按了门铃,没有人应答;我们敲了敲门,还是没有人应答。
&1dquo;上次门是没锁上的。”我说。
他小心地用身子挡着,试着去开那扇门,这回门是锁上的。我们从门廊上走下来,从并不和那个爱管闲事的老女人家相邻的那一边绕到房子后面。后面的门廊上有扇带挂钩的纱门。兰德尔敲敲那扇门,也没有人回应。他从两级油漆剥落的木台阶上走下来,沿着一条废弃的杂草丛生的车道来到一个用木头搭起来的车库前。他把车库打开,车库门吱咯作响。车库里都是一些不值钱的东西,堆着几只破旧的老式皮箱,给人当柴烧都没人要。此外还有生锈的园艺工具、装在纸箱里的破罐子。车库门两边各有一只肥硕的黑寡妇坐镇在它们不齐整的蛛网中,兰德尔捡起一块木头漫不经心地把它们打死了。他关上车库门,沿着那条杂草丛生的车道走出来,从和那爱管闲事的老女人家相邻的那一边回到房子前面。还是没人回应门铃声和敲门声。
他慢吞吞地回到我的身边,转过头看了看街对面。
&1dquo;后门比较容易开。”他说,&1dquo;隔壁的那只老母鸡现在大概不敢做什么事了,她撒的谎够多了。”
作品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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