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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死心又问:“秦时明月汉时关,下一句是什么?”
他脱口而出:“万里长征人未还。”
“已报生擒吐谷浑,上一句?”
“前军夜战洮河北。”
竟能对答如流,这回她换了个难一些的:“《管子·牧民》四顺篇,第二句是什么?”
“民恶忧劳,我佚乐之。”仍旧是不假思索回答出来,他不解地看向她,“陛下是想考校我的学问吗?”
她仔细想了想才知道他说的是对的,气馁道:“你没醉啊,酒量就这么好?”
看她有些失望,他犹豫道:“那我,那我再喝一坛试试?”
她一下被逗笑了,赶紧阻拦:“别,酒气伤身,别再给你喝病了。”
“我没事的。”沈渊摇摇头,却被她的笑容晃了神,愣愣的,许久都未曾收回盯着她看的视线。
段曦宁叫人将满桌子吃得差不多的残羹冷炙都撤了下去,慵懒地支颐盯着他看,直看得他带着酒气的脸庞烧了起来,突然问:“沈渊,庄舄越吟,讲的是个什么故事呢?”
“此言出自汉代王粲的《登楼赋》:钟仪幽而楚奏兮,庄舄显而越吟。人情同于怀土兮,岂穷达而异心。”沈渊不假思索道,“庄舄原为越人,仕于楚,病中仍思念故国,作越声吟。”
一口气说完,他猛地意识到,这不是兄长信中写的典故么?
心下一沉,他忐忑地看向她,却见她面色如常,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果然,乡音是一辈子都忘不了的。”
“陛下……”他摸不准她这是什么意思,他在说故国,她却说的是思乡。
他想辩白,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有些话,何必说得太明白呢?
段曦宁紧接着便反问:“你以为呢?”
沈渊便顺着她所解思乡之意道:“形容不识识乡音,乡音总是最令人难以忘却的。”
她又故意逗他,凑近了道:“那你说几句吴侬软语给朕听听。”
知道她在玩笑,他也顺着她,用吴地方言吟了句诗:“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
南北方言自是差别极大,听在耳中犹如天外之音。
段曦宁一头雾水听完,不住摇头:“好听归好听,朕听不懂。”
沈渊简短地解释:“是曹子建的诗。”
他向来不会撒谎,却也不敢真的说其中含义,只得含糊其辞。
曹子建之才名,段曦宁自是知道的,却因不喜诗词歌赋,没看过其诗赋,囫囵点头称赞:“不愧是才高八斗之人。”
沈渊被她看得心虚,唯恐隐秘心思被看穿,见暮色四合,宫人有条不紊地进来掌灯,赶紧起身打算告辞。
爆竹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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