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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大夫家在村西头。
谢绾等人寻过去时,那赵大夫正将院子里的鸡给赶出来。
近日草肥,虫子也多,赶到后山上吃一天虫子,胜过在家里散养喂粮食。
赵大夫见二牛慌慌张张地背着人过来,后头还跟了个陌生的黄脸女子,手上赶鸡的动作顿住。
“怎么回事?”
“村里来外人了?”
二牛擦了擦额上的汗水,朝他伸手,示意他过来搭把手,“赵大夫,这有个快不行的。”
跟在身后的谢绾,闻言有些无语。
什么叫快不行了,只是普通的伤寒罢了。
赵大夫毕竟是医者,慈悲为怀救人心切,将手中的竹竿子往一旁一扔,急忙过去帮忙扶着李承赫。
手往脉上一搭,便对李承赫的情况了如指掌。
“这是受了冷寒,内力又压了一股燥火,内外不协调,这才发热昏了过去。”
“还好送来的及时,否则这样内焦外困下去,迟早会血液逆流,生出些旁的事端来。”
“真烧成傻子,就可惜了这张俊俏的脸了。”
赵大夫引着二牛,将李承赫背到专门布置当作诊室的西厢房内。
谢绾听着赵大夫口中的俊俏二字,往李承赫面上扫了一眼。
剑眉星目,骨相优渥,确实比一般男子看着好看些。
但好看有什么用?
别开眼神,任那赵大夫为李承赫诊脉,她则打量起了这简陋的药舍。
两张青色的幔帐搭在窗扉上,挡住那泄进来的日光,背光的地方束着几排又高又宽的药架子,上面摆放着各式晾干的药材。
再往远处,便看见十几张窄小的竹床,其上铺着干净的白布,摆的整整齐齐的。
这么小的床?
谢绾凝神打量起那竹床的尺寸,忽然想起刚进村时,在二牛家院子中看到的那一幕。
几十个孩童,拥挤在院中,密密麻麻的,诡异的很。
那一幕,不是幻觉。
谢绾死死盯着那竹床,眼底闪过忌惮之色。
这些竹床,很明显是给那些幼童准备的。
光这二牛家便藏了那么多孩子,更别说村里其他几百户人家了。
这个村子很不对劲。
到底是干什么的?难不成是人贩子?
可人贩子有那么好心吗?竟然会给一个陌生男子治病?
谢绾压下心头的重重疑云,看向一旁正在给李承赫施针的黄大夫。
这位赵大夫面色沉稳,姿态轻松,无论是施针的手法还是部位,都精准而老道,根本不像普通村子里那些经验浅薄的赤脚大夫,那脸上的自信之态,都能跟黄道长相提并论了。
不过半炷香的功夫,他抽走了手中的长针,用帕子为李承赫擦去额头的虚汗,对一直在一旁守着的二牛道。
“燥气已经排出,再灌进来几副汤药便无大碍。”
“你去把这些都煮一煮去去病。”
赵大夫将银针和棉帕都扔进铜盆之中,接着,绕开谢绾,自己去了柜间,也不用写药方,翻着抽屉秤了十几种药材,一块递给了二牛。
“一副药,三碗水煮成一碗时便可以关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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