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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梁弋周,则是意外中的意外。
看到他第一面,崔钰就知道这是陌生面孔,新来的。
下一秒,她开始琢磨起来。
——可以招来做打手。
但梁弋周此人,实在可恶。完全是给她雪上加霜!
恨得她午夜梦回都默默握紧拳头。
在长乐中学里再次遇见,更是意外中的意外。
不过,两个人虽是初识,倒很有默契,对对方的评价高度一致:
——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
崔钰看梁弋周:小人一个,卖路人求荣!半点义气不讲!
梁弋周看崔钰:灰头土脸爱收高利贷又很怂的野小猴子。
他自己都是资深混子,无数场架打过来,在锡城被人堵过收保护费、因为那帮人自己喜欢的女生喜欢他就想揍他的情况多如牛毛,梁弋周秉持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一拳干死的人生准则,接触的人多了,一眼就能看穿崔钰油滑奸商本质,既不屑又好笑。
“起来吧你。”
那一天,梁弋周最终还是揪住她后领,把人带去了医务室,丢给医务老师以后转身就走,不过视线只多扫了一秒,牛逼的视力让他扫见她校裤下的腿青紫红一片,像打翻的颜料盘。
受伤不奇怪,混子们受伤就是家常便饭。
奇怪的是,崔钰低头时的表情。
梁弋周多看了两眼,印象很深刻。
再怎么家常便饭,人也是有痛觉的。哪怕全世界没人在乎,总会自己心疼自己。
但她没有。
盯着自己小腿时,只有近乎凝聚的专注。
就像把伤心进化掉了。
崔钰没当回事,她是容易留痕的体质,自己挠几下都能挠出血。
而梁弋周也确实没想到,几年后,这事儿会有多严重地影响他的心情。
有一次他们隔了很久,到假期才见。
那天正好七月暴雨,黑云压城城欲摧,梁弋周刚从实习的楼里出来,站在马路安全岛上,周围都是闷头走路的行人,崔钰从远处跑来,像某种兴奋的犬类,短裤下双腿修长,膝盖不知道什么时候磕破了,痕迹触目惊心。半点影响不到她,崔钰的板鞋踩在斑马线上,飞溅出水花——崔钰管这叫水型烟花,经常在大雨天玩水。
他张开双臂,稳稳接住撞进怀里的人,眉头却已经蹙起。
毛茸茸的头,在梁弋周胸口蹭了蹭。她刚想说话,很快听见梁弋周语气低沉:“怎么回事?又怎么搞的?”
崔钰还没来得及回答,人已经在面前蹲下,仔细查看起她膝盖伤口来。
他柔软的黑发有小小漩涡,深灰衬衫收在西裤里,收进去的弧度勾出宽肩窄腰,雨点飞进来,打湿衬衫,肩胛骨若隐若现。
天是灰色的,心却在放晴。
崔钰揉乱他的头发,笑眯眯地说,“没事,前两天滑了一跤。”
“真要给您老人家上个护膝了,”
梁弋周话里透着散不去的头疼:“不然迟早被你吓死。”
“呦。就这么喜欢我?”
崔钰打趣道,蹲下来笑得眼睛弯弯。
“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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