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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先缓两口气,忆君坐在梳妆台前百无聊赖玩着一枝珠花,梳头的侍婢抓起她的头发一下一下顺开。猛然间,她觉得头皮一紧,大把青丝被人在后狠拽,不由惊呼出声。
“你做什么?”忆君挣脱开,转过身逼问,梳头的婢女早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一声声求饶:“女郎,奴婢再也不敢了,你就饶过奴婢这一回。”
屋里其他侍婢呆若木鸡,唯有红芍笑着求情:“女郎,也不知怎么的你偏偏恼了,瞧在奴婢的薄面上,饶过她这一回。”
事情根本不是她说的那样,忆君有种百口莫辨的感觉,转过身再坐在梳妆台前,拿起梳子自己梳头,“没什么饶不饶,只是她刚才太过用力抓痛了头皮。算了,我自己梳罢。”
“怎么能叫女郎自己动手,阿凝,你来梳。”这是红芍一贯轻柔的声音。
话音落,有个侍婢从忆君手中夺走梳子,不等她反应过来,两下挽好头发,从梳妆台上挑出一根金钗,整根没入头发直至剌破她的头皮。
忆君惊得跳起来,手摸向后脑勺,再拿到眼前,手心赫然一股鲜血。
头一回失手还能说得过去,第二次纯属故意恶整她,那名叫阿凝的侍婢偷着用袖子拭干钗子上血渍,装模做样也垂首请罪。
受伤的人没说什么,红芍笑吟吟向前两步,站到忆君眼前示威道:“女郎不愿意归家去,心里憋着气不必撒到我们一干奴婢身上。”
她们这是以为她被尚坤赶走,才一个个跳出来下黑手。忆君心里那个气,她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摊上尚坤那个魔头。她不想斗,别人却不给活路。后宅里的女人真正有几人是为了那个男人争来抢去,无非争的名与利。
忆君从阿凝手中抢回沾了自己血渍的金钗,环视一干婢女,有半数坐山观虎斗,有一小部分装死人,另还有七|八个虎视眈眈,大有想吞了她的打算。
度量情形,她一人拼不过,忆君一屁股坐在床上,握紧钗子冷嗤:“我就是不愿意走,留在这里撒泼。”
这话正中红芍下怀,她假惺惺过来相劝:“女郎快走罢,别让郎君见了自讨苦吃。”
那副面孔皮笑肉不笑,眼中全是讥讽,忆君没忍住,挥手一个耳光,打愣了红芍,也惊了屋里其他的侍婢齐声呼叫,惊动上院尚坤廊下值守的几个亲卫,进屋探问。
红芍捂着半边脸颊,声情并茂哭诉道:“郎君早起吩咐送罗家女郎回家,谁知她不肯走,挑我们的毛病,说丫头们手重弄痛她。我好言相劝,她竟发怒出手伤人。”
屋里几个侍婢齐声附合,那几个亲卫知道忆君是子君的亲妹妹,也更知晓尚坤的脾性。不过郎君院里的人他们不好做主,有个亲卫出去请云尚仪。
忆君全程闷坐在床边,不去看红芍挑衅的眼神,心中暗叹这就是她以后要过的生活,为一个还很陌生的男人斗得你死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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