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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六巴舍墨脱的故事上（第1页）

关于巴舍墨脱的故事，是发生在麦札利恩帝国建国前三十年左右时候的事情。那个时候大陆南部还被神圣同盟所占据。洛加达也不是首都，只是赫尔迪安王国一个行省的省城。

那个时候魔法铳这种武器还没有被发明。大炼金术师埃洛肯费勒还是个二十左右岁的年轻小伙，刚刚离开家族做炼金术的修行。而那个叫做津夏的半精灵女孩还没有出生。

赫尔迪安王国盛产魔法师和祭司。其中以光明系的祭司为主。教会的势力在这里十分兴盛，每个省城都有教会的分部，就连每个村庄都建造了教堂和或者忏悔室。

在某一天，神圣同盟的赫尔迪安王国与黑暗同盟的卡菲托王国交界处的一个叫做泰诺的小村庄里，来了一位穿黑袍的人族老者。他看样子大概六七十岁，脸上爬满了皱纹，头发早已掉光，可走起路来却是飞快，就连年轻人也赶不上。

这位老者随身只带了很少的行李，住进了村中唯一的旅店。他昼伏夜出，经常在晚上一个人潜入黑乎乎的大山之中，不知道去做些什么。两国交界处的这座被称为固伦的大山非常危险，据说里面不但有吃人的野兽，甚至有厉害的魔兽居住。就是当地最厉害的猎人，也不敢在晚上进山。可这位老者每晚进山，早晨的时候也都是两手空空的回来。为此当地的村民对这个老者都很好奇，不少人都想从他嘴里套出进山的目的。每当老者被问到的时候，他都笑而不答。

时间一长，也就没人再关心他的目的了。反正这个老者做的事情也没有打扰到大家的正常生活，人们也就不再关心他到底是进山去做些什么。

不过有一点人们可以肯定，这位老者是名炼金术师。他用炼金术给村民们做过几次糕点，很受妇女和小孩子们的欢迎。他还帮无偿帮助村里的人们制作农具、看病配药。村民都很尊敬他。

有一次老者进山一连几天都没有出来。就在村民担心他是否遇到了危险时，老者从山里回来了，背上还背着一个男孩。男孩的身体很虚弱，几乎只是剩下了一口气。据老者讲，男孩是他在一个山谷中的河边发现的。男孩相貌丑陋，头上还长着两只长角。村民担心男孩是从卡菲托王国跑过来的，身上是否会带有巨魔和暗精灵身上的可怕的传染病。

老者回答说他检查过了，少年没有得病，变成这个样子的原因是饥饿。他应该是几天没有吃过东西了，可能是喝了不干净的泉水导致了腹泻，昏倒在了森林里。

过了一个月，男孩的身体逐渐恢复了。他不会说人族的语言。在老者的耐心教导下，男孩慢慢地也能用简单的字句表达意思了。

尽管男孩自己说不清楚，可老炼金术师却大致能了解他被遗弃在山林之中的原因：这孩子是巨魔和矮人的后代狂魔。在卡菲托王国中，巨魔和精灵的地位最高，其次是暗精灵和矮人，而狂魔就好像半精灵在人类社会之中的地位一样，几乎处于社会的最底层。狂魔的孩子不少生下来就是奴隶。老炼金术师还发现男孩的智力也不太健全，在常常发生饥荒的卡菲托王国被遗弃也是有情可原。

男孩的智商一直停留在三四岁的样子，只能办最简单的事，说最简单的字。好在他继承了狂魔一族强壮的体质，力气很大。村里的孩子们一开始还想欺负他，可一旦他生气了，就是所有的孩子一起上来也不是他一个的对手。

渐渐地男孩成为了老炼金术师的助手。老炼金术师也会教他一些知识，可他总是半懂不懂的样子。不过只要是吩咐他做的事情，他都会无条件的去完成。

长大一些之后，他开始和老炼金术师一起在夜间进山。等他们两个清晨回来的时候，男孩的手里总是能拎上几只野兔或者山鸡。有的时候甚至是豺狼或者毒蛇，也成了他的猎物。

老炼金术师在村子里住了三年。他完成了自己的研究，准备返回赫尔迪安王国。他本想把男孩送回卡菲托王国，可男孩却一直倔强地跟在他的身后，就算是他上了马车，男孩也跟在马车后面跑。

老炼金术师终于不忍抛弃这个孩子，带着他回到了自己的家乡洛加达城。

在那里这位老者可是非常受人尊敬的他的名字叫巴卡斯，是一名大炼金术师。由于他曾经在赫尔迪安的皇宫里工作过，曾经受封士爵的职位。在城里人们都称呼他为巴卡斯爵士。

巴卡斯爵士没有自己的封地，不过对此一点也不在乎。年轻时他早就积攒下了可供挥霍一生的财富。他不娶妻子，没有孩子。当他带着男孩回到城里的时候，人们不免对孩子的来历进行各种猜测，谣言随之而起。

巴卡斯为男孩取名为巴舍墨脱。这是传说中居住在固伦山脉中蛇神的名字。

男孩很快就让所有的人惊讶。两三年之内他的身高猛蹿，体格猛涨。尽管巴卡斯也不知道他的确切年龄，可按照一般的狂魔族的生长情况来看，这孩子也就是在十三四岁的时候，长到了两米五的身高，浑身肌肉虬结，雄壮有力。老巴卡斯为巴舍墨脱找了几个不错的战士当老师，可很快那些老师就都不是他的对手了。

可巴舍墨脱因为智力低下，无论怎样也学不会斗气。这让他的武技一直停留在四五级的水平。但凭借着一身蛮力，他就能与可以使用斗气的六级战士打成平手了。

再过了两年，巴舍墨脱被巴卡斯送到佣兵公会，注册成为了一名佣兵。巴卡斯的意思很明显：自己已经老了，巴舍墨脱必须有能力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他亲自为巴舍墨脱调制了铠甲和武器，送他加入了一个相当不错的佣兵队。

凭借过人的武勇，巴舍墨脱很快成为了洛加达佣兵界的一颗新星。他少言寡语，憨憨傻傻，心性却十分善良，队友们也都很喜欢他。可一旦到了战场上，他的勇猛抵得上十个出色的五级战士，就算是面对凶恶的魔兽，他也敢上去斗上一斗。

佣兵的世界就是勇者的世界。巴舍墨脱虽然算不上绝顶高手，但所有的佣兵队都喜欢雇佣这样没脾气又听话的强力打手。几年下来巴舍墨脱尽管有些傻里傻气，却也攒够了自己的家底。

老巴卡斯很高兴巴舍墨脱有了自己的生活。他早就把这个小子当成了自己儿子一般看待。他开始为巴舍墨脱物色妻子。但这个家伙实在是太高太壮了，一般的人族或者精灵族的女子，根本不适合他。

后来居然是巴舍墨脱自己带了个女孩子回来。这个女孩也许说是女壮汉才对，是他在佣兵队里认识的，种族也是狂魔。狂魔一族是个很奇怪的种族。这个种族中有些身高像魔族一样很高，也有的像矮人一样很矮。

女孩也是佣兵，没有家人和朋友。两个人在巴卡斯的主持下举行了简单的婚礼。一年之后这个家庭里又诞生了一个新的小生命。巴卡斯每天都乐得合不拢嘴。

这个小孩与巴舍墨脱不同，从小就是个机灵鬼。巴卡斯已经快八十岁了，却把这个孩子当成了宝贝，每天教他读书认字。一家人的生活其乐融融。

有一天巴卡斯兴冲冲的对巴舍墨脱一家人说，自己研究了三十多年的一种药物终于配置成功了。他要去炼金术师公会注册成新的配方。

尽管巴舍墨脱对炼金术一窍不通，但让巴卡斯高兴的事就是他最快乐的事。巴卡斯年纪太大，已经无法走远路了。巴舍墨脱就自己驾了一辆马车，带着妻子孩子和巴卡斯一起前往王都的炼金术师公会。

好不容易来到王都，巴卡斯在路上却受了风寒，得了急病。但他为了自己三十几年的研究成果，坚持着到了王都，就急匆匆赶往炼金术师公会。

许多炼金术师都像巴卡斯一样，把能在炼金术师公会注册自己的配方当做毕生的理想。这种注册的配方可与克沃莎发明的配方不同。能在炼金术师公会注册的配方，都是必须经过严格验证，并且最为重要的有两条：一是这种东西必须只有通过炼金术才能制造出来。也就是说，桌子板凳之类的东西尽管也能通过炼金术调制出来，但在炼金术师公会却根本没有注册过此类东西的配方。二是这种东西完全是一个新的炼成品，以前从未有人调制成功过类似的东西。也就是说就算你的配方再怎么精妙，无论是炼成值还是炼成率都要远超前人，但这个东西也不能算是你发明的，最多把你的配方和前人的并列，让后世的炼金术师自己选择。

老巴卡斯的研究成果递上去以后，得到了炼金术师公会的重视。毕竟注册配方这种事情一旦成立，就要为后世的炼金术师所用，成为定理一般的存在。如果随随便便就确认了一条配方，那草率的态度也会被后人耻笑。

炼金术师公会连续几天开会研究了老巴卡斯递交的学术报告和炼成品。而老巴卡斯和巴舍墨脱一家就在王都之中焦急的等待着。他们也没有心情去四处闲逛，因为这毕竟是关系到巴卡斯后半生的重要事情。

十几天之后一个遗憾的结论出来了。老巴卡斯的研究成果没有被注册为新配方，因为在数百年前曾经有一位炼金术师留下的著作中提出了类似的配方尽管当时那个配方没有被注册，但由于那个人的影响力太大，炼金术师公会还是一致认为这个配方的发明者应该是那位炼金术大师。

那个人的名字叫做潘克洛夫。那个配方的名字叫做“武者之魂”，是一种能让人迅速提高身体斗气机能的药物。

老巴卡斯听到这个结果之后也感到很遗憾。但能与潘克洛夫这样的宗师级人物相提并论，他也感到自己的研究是有意义的。他没多说什么，和巴舍墨脱一家又回到了洛加达城。可他老迈的身体却经不起来回的折腾，回到家中就病倒了。

巴舍墨脱和妻子轮流在病床前照顾老炼金术师。可他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无论服用什么药物也挽回不了他迅速流失的生命力。

就在巴舍墨脱对巴卡斯的病情一筹莫展的时候。某一天巴卡斯府邸的门却被人强行打开了，来的人是教会的人马。他们认为老巴卡斯的研究触犯了教会的权威，要把他作为异端处死。

巴舍墨脱当然不会让老巴卡斯被这么带走处死。但他又是个连话也说不明白的莽汉。一来二去就与教会的人马发生了冲突。

教会是在王都中听说了巴卡斯的研究成果之后才盯上他的。巴卡斯的发明“魔神之力”虽然与潘克洛夫的“武者之魂”相似，但他的“魔神之力”，却能让人获得黑暗属性的斗气。

在神圣同盟之中，教会崇尚的是光明神。有人胆敢在神圣的土地上研究让人获得黑暗属性斗气的配方，这还了得？

但这不是巴卡斯的过错。他只是毕生研究这种配方。就好像原子弹是如今悬在人们头上的一把利剑，但当初研究原子能的科学家们就是罪大恶极的战犯吗？也未必是如此。

巴卡斯也知道自己的研究可能会触动教会的霉头。但他一是没有料到自己的发明会产生黑暗属性的斗气。二是及时发现了又怎样？自己都八十多岁了，还怕死吗？只要配方被承认，无论怎样都无所谓了。

他只想让巴舍墨脱一家快点逃走。他把巴舍墨脱的妻子和孩子叫到身边，把家里的财物和宝贝都交到她们的手上。但巴舍墨脱坚决不走，带着妻子和孩子与教会的人马发生了剧烈的冲突。

巴舍墨脱好像一个魔神，独自一人据守在院子里打退了教会数次进攻。洛加达当时毕竟只是个普通的省城，教会在那里的高手不多。但教会的人也不是傻子，前门冲不进去，还不会在后面动手么。大量的教会骑士从后面的院墙跳入。留在房间里守护老巴卡斯的巴舍墨脱的妻子，与那些骑士打斗起来。巴舍墨脱的妻子可没有他那么厉害的武技，在十几个骑士的围攻下终于力气不支，被一剑刺中，不幸身亡。巴舍墨脱的孩子也没有幸免，被教会的骑士杀死了。

巴舍墨脱在前院也遇到了麻烦。教会调来了祭司和魔法师，他就算再有力气也抵挡不住魔法的攻击。受到了不小的伤势之后，他脑子转了过来，决定带着巴卡斯逃走。

可当他回到后院看到的却是妻子和孩子的尸体。几个骑士把巴卡斯从床上揪了起来，正准备带着他离开。

巴舍墨脱怒吼一声，挥舞着大剑冲过去砍倒了那几个骑士。巴卡斯这时也只剩下一口气了。他让巴舍墨脱把他随身携带的炼成品的小包裹拿过来，用颤抖的手从里面拿出了一支玻璃试管。

“喝下它，这时我最后的研究成果。普通人喝下这个绝对会死，但我相信你，因为你是我的……孩子。”巴卡斯看着巴舍墨脱毫不犹豫地把试管里黑色的液体一饮而尽，才缓缓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