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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渊低头看着沈珈芙面上的神情,见她慌了神,心疼地把她抱在怀中,低声问:“朕先带你过去好不好?我们过去再说。”
披风遮掩住沈珈芙的身影,她的脑袋靠在祁渊的颈窝处轻轻点了点。
从沈珈芙的小院径直往后门的方向走,后门有人守着,此刻门是打开的,外面就停了马车。
祁渊把她抱进马车里,不一会儿,马车向着鹤山别院去。
沈珈芙没忍住,在马车上就搂上了他的脖子,急声问他:“怎么明日你就要走了,前些时候我问你,你分明说不着急的。”
祁渊摸摸她的头发,神情缓和了一些,说:“怕你难受才跟你说的不着急,这次南巡费的时日多了些,再不回宫就要入冬了。”
他说着,有意无意低眸深深看了一眼沈珈芙,恍若不经意地道:“珈芙不想朕走,那要同朕一起走吗?”
他这话一说完,沈珈芙硬生生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就摇头:“不、不去。”
她这样避如蛇蝎的态度叫祁渊有些犯嘀咕了,不过倒也没再强求什么,只是略微点点头,道了一声好:“你既不愿意去,那便好好在鹤山别院住着,也不是不许你回家,只是朕觉得你在鹤山别院住着要更自在些。”
祁渊今日在她生辰宴上说的那番话确实解决了不少事情,起码沈家不会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在这种时候把她嫁出去。
沈珈芙哦了一声,算是听进去了。
马车没一会儿就到了鹤山别院的大门口,沈珈芙穿好了披风,自已扶着车框下去了,祁渊在一旁伸出来的手落上了空气。
他微微挑眉,收回手,看沈珈芙往里走,自顾跟了上去。
沈珈芙往后院走,隔了会儿没瞧见祁渊靠过来,犹豫地往后看了眼,发现祁渊就跟在后面三两步的地方气定神闲地跟着她的步子。
便也不等他了,自已进了后院,往屋里去。
祁渊跟着到里面,到桌前给她盛了盏茶,递到她手里给她暖暖手,看她垂眸辨不清神情的模样,好笑道:“珈芙近日脾气好大呀,朕都要回宫了,还不能给朕一个好脸色么。”
沈珈芙终于舍得抬眸看他一眼,握在手里的茶盏被她捧起来喝了口里面的热茶,随后才辩解道:“没有脾气大。”
祁渊把她的茶盏拿开,放置一旁,抬起她的脸,敛起了笑意,意味不明开口道:“珈芙没有脾气,朕脾气可就大了。”
说罢,他收回手,却没有继续顺着话再说下去。
那姓谢的是个什么人物,还敢说出那等悖言,也就是他今日得哄人,不打算同他计较了。
沈珈芙揪住了一点他的衣裳,好半晌才把话问出口:“陛下明日何时走?”
“明日一早,待你醒了,朕就已经离开曲州了。”
沈珈芙听了这话本该高兴才是,嘴角扯了扯,怎么也牵不出一个自然的笑容来,她双手用了点力气往祁渊身上抓了下,被祁渊抱着往床榻边去。
“最后一晚了,朕陪珈芙好好睡一觉,明日早上把你送回去,可好?”
沈珈芙说不出话来,祁渊也没打算听什么,把她放上床榻,解了衣裳也上榻了。
今夜的风有些急,似乎要送走夏末的最后一点余热,马上迎来枯寂的深秋。
沈珈芙一直没睡着,她在祁渊怀里钻了钻,最后抬起头看他。
床帐没有拉上,外面的月光稍稍渗进来,她抬起头的时候能看见祁渊深刻的眉目,这个集天下权势于一身的男人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或是一时兴起也好,或是沉迷其中也好,与她纠缠至此,如今也终于是要走了。
那他走了,还会回来吗?
说到底沈珈芙心里还是有些难过的,祁渊那般宠着她,相处这么些时日,她的心也不是石头做的。
屋外的风刮得更凶了,将枯叶卷起来撞在门窗上。
沈珈芙被那一声响动惊得浑身一哆嗦。
祁渊扶住她的后腰,上下轻轻安抚着,睁开了眼,撞进她轻颤的瞳孔中,浅声道:“朕说把床帐拉上,你要打开,待会夜里若是风雨来得急了,亦或是雷声惊着你,朕该怎么哄你才好。”
他言辞淡淡地说出这样宠溺的话,沈珈芙听了只是垂下眼眸,看了眼窗户渗进来的一点亮光,小声喃喃着:“……帘子拉上就看不见了。”
“珈芙,还不想睡吗?”祁渊怕她冷,又把她的被子往上拉了一些。
太医给的药膳方子的确不错,沈珈芙吃了一段时日身子就养好了,到裕州的时候那道方子就没再给沈珈芙继续吃,即便天越来越冷,夜里她睡觉的时候手脚也不会如以前那样泛凉了。
沈珈芙摇摇头,说不想睡。
“陛下同我说说话吧。”忽然,她抬起脸,提起兴致道。
这都大半夜了,平日里也不见沈珈芙有这么好兴致,现在却拉着他大有促膝长谈的意思。
“珈芙想听朕说什么。”祁渊没有生出半分不悦,反问她。
沈珈芙自顾想了想,说:“陛下说说太后娘娘吧,先前听闻太后娘娘病了,我、我没入宫去看望她老人家,是我的不是……”
她实在不想入宫,才使法子骗了过去,但若是被太后娘娘知道,定然要记上她一笔。
“没关系,母后不会在意这些。”祁渊轻轻摸着沈珈芙身后散乱的长发,想了片刻,这才道,“朕自小跟在先帝身边,先帝教导朕识字后朕才时常去母后那儿,母后待人亲厚,待朕也极好,只是朕后来为太子,同先帝待的时日要多于母后,母后虽面上不说,但每回朕自学堂或是御书房回去,母后总会叫人摆上朕爱吃的东西。”
“朕知道,她先前那是装病,就是想叫你入宫为妃。”祁渊慢悠悠说着话,声音一点点传进沈珈芙耳朵里,“朕虽知道却也没有阻拦,想着事无定数,待你入宫后再行决定,可你点子多,还躲了过去,朕原是没注意到的,后来忽然想起来了,就发现你这小姑娘,胆子挺大,这种欺君罔上的事情也敢做。”
沈珈芙被捏了下耳朵,没好意思地往被子里躲了躲,一双眼睛浸着水意,亮亮地注视着祁渊。
“朕没告诉母后,可母后心软,最喜欢乖巧的姑娘,珈芙这么乖,她定会极喜欢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