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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夙的唇角轻拂过她耳边,满是欲说还休的绵绵情意:“栖儿,朝堂之上,我初露锋芒,朝中还须借由长公主的势力立威,否则,我必不会让她如此欺你辱你。”
提告她陆家,为奉行臣子本分,容忍他的妻前来辱她,是因自己要借公主府的威势。
字字句句都是他的无奈,他的退让,他的不得已。
她不禁想笑,于是真的笑了起来,笑的肩颈一高一低的耸动着。
她笑的累了,眼角沁出几滴薄泪:“是郡主在先,还是我在先?”
她是问,是郡主像她,还是她像郡主。
他心头装的那人,究竟是谁?
姚夙静静的凝视着她,那眼神柔软非常,拿起巾帕,轻柔的抚上了她红肿未褪的雪容:“是你。”
她心中冷笑,她自然知道这只是哄骗之语。
今日盛飞鸾杀气腾腾的前来问罪,她才知,她是多么可笑。
高高在上,明媚张扬的淮安郡主,竟与她有着六分相似的眉眼。
他在塞外一同陪她跑马时,带着几分眷念缠绵,柔情的唤她,要她微仰着脸。
只因高贵的淮安郡主,一生从未低头。
她抬起下巴,睥睨着他的样子,是最像她的。
她曾在他的营房内见过一幅无头的仕女图,那身量与她颇有些不同。
那时她就所有起疑。
只他自辩说,那是他早逝的母亲。
因生身母亲去的早,他又自幼记在嫡母膝下,脑中于生母的音容相貌,已混沌不清,这才无从下笔。
她自幼生在祁州郡,喜欢在大漠孤烟、长河落日下跑马。
是以,她虽美貌无双,身量却比西屏郡的闺中女儿,要略健实些。
那画中人的腰肢,却如细柳枝儿似得盈盈一握,今日更是与南凉城里尊贵无双的淮安郡主,如出一辙。
只是她若不这样问了,如何显得她心中满满当当,都装满了他?
若不是装满了他,又何必妒?
何必恼?
何必向他使性子,哭哭啼啼的问他要个答案?
夜间凛风,隐隐刮的她的面容如刀割般的疼,却抵不过心中悲切绝望。
可叹,可叹。
她要求一个安稳,求一个脱离罪籍的契机,求一个说得上话的前程身份。
要为陆家翻案。
秦安侯府,是她能抓住的、唯一的机会。
夜宴司虽好,可一旦真正入了,却是个以身饲虎的无间地狱。
她先是自己,再是陆家的女儿。
要报仇,要翻案,她也要先脱了娼妓的这身皮。
良久,死寂般的夜。
她忍住鼻尖酸涩,忍着眼眶里盈满的泪,喉头一滚,像是做了某种难以忍受的决定般。
她掀衣起身,半跪在榻前,却一个不慎,顺势倒进姚夙的怀里。
臂上轻薄的衣袖,因在怀中后仰而滑落,连带出瓷玉般的颈,裸露在外,她轻呼出声,眼神怯怯:“景之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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