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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杀机四起（第1页）

次日早朝，天未亮，陈晨便已登上金銮殿，端坐龙椅之上，面容平静，威严如常。然而，他心中却波涛暗涌：昨夜试毒员暴毙，此事绝非寻常，幕后之人若在朝堂，是否会流露蛛丝马迹？

殿中群臣依序启奏国事，陈晨表面不动声色，实际却暗自观察众臣百态。有人据实陈述，声音铿锵；有人谨言慎行，态度恭顺；一切似乎如往常一般，并无异样。陈晨心中暗叹：“看来，这些人皆善于掩饰，短时间内难以露出破绽。”

常规启奏结束，殿中一片肃然。陈晨微微抬手，语气转为轻松：“徐光启。”

户部尚书徐光启闻言连忙出列，恭敬叩首：“臣在。”

陈晨微笑着说道：“听闻你的爱女年方十六，今年该办成年礼了吧？”

此言一出，朝堂微微一震，众臣面面相觑，不明皇帝为何突然问起私事。徐光启虽心中一惊，却不敢迟疑，急忙答道：“陛下圣明，小女确实即将成年，臣正打算择日操办。”

陈晨轻轻点头，眉宇间露出几分亲切：“既然如此，朕便替你操持此事吧。朕虽日理万机，但这样的好事，岂能不亲自参与？”

徐光启闻言，顿时满头冷汗，急忙跪下摆手：“陛下，此乃臣家小事，怎敢劳驾龙体？万万不可！”

陈晨微微一笑，语气温和却不容拒绝：“徐卿不必多言。你的忠心朕一直记在心中，如今替你操持这件事，也算是赏赐。你放心，成年礼朕一定办得风风光光。”

徐光启虽心中惶恐，却不敢多言，只得低头称谢：“臣……臣谨遵圣命。”

殿中其他大臣闻言，皆露出隐秘的表情。皇帝亲自为臣子的女儿操办成年礼，这种恩宠实属罕见。一些老臣心中警觉：陛下何故突然如此关心徐光启一家？此举是否另有深意？

陈晨却似毫无察觉，语气悠然地问道：“对了，徐卿，你的小女可有如意郎君？”

徐光启愣了一下，额上冷汗涔涔，连忙答道：“小女年幼顽劣，尚未议婚。”

陈晨微微一笑，目光中掠过一丝深意：“无妨，成年礼之后，自有好姻缘。徐卿你不必操心。”

这话如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水面，在徐光启心中激起层层波澜。他强压心中疑虑，不敢多言，只得再度叩首称谢：“臣多谢陛下垂恩。”

自试毒员暴毙后，陈晨心头警铃大作。他深知，能在宫中动手下毒之人，绝非寻常之辈。对方既敢冒险行事，定不会轻易罢休。与其被动防守，不如主动设局，将这潜伏在暗处的毒蛇引入掌控之中。

当朝堂上提议为徐若兰操办成年礼时，陈晨心中顿时生出一计。他以欣然接受之态宣布：“朕将亲自主持此礼，务必办得盛大风光。”实则暗中谋划，借这场成年礼宴会，将那潜藏的敌人一网打尽。

徐若兰的成年礼如期举行，宴会现场张灯结彩，宫灯高悬，锦绣帷幔随风轻摆，流光溢彩。朝中重臣携家眷悉数到场，地方官员与名士也破例受邀入宫观礼，整个大殿内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乐声悠扬回荡，宫女穿梭其中，奉上佳酿美肴。宾客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觥筹交错，笑声连连，谈论间无不透着对皇帝恩德与徐光启家门荣耀的称赞。

“徐大人真是好福气啊！能得陛下亲自主持爱女的成年礼，这可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恩宠！”

“是啊，听闻徐大人多年忠心为国，如今这份赏赐，也是他应得的。”

“更何况，陛下近年锐意改革，尤其赈灾有方，连徐大人这样的老臣都大为折服，这可是我大明之福啊！”

一名年轻的地方官低声问道：“不过，至今未见陛下现身，这似乎有些奇怪，莫非还有什么特别安排？”

众人听罢，不由纷纷抬头张望，满怀期待地望向殿门方向。

随着时间推移，皇帝迟迟未现身，热闹的宴席气氛隐隐有些变化。部分重臣虽表面淡定，心中却隐隐不安。

“陛下何以迟迟未至？”有人低声嘀咕，“这般盛大的场合，不应该啊。”

另一名年长的文士微微一笑，低声道：“或许陛下有其他事务耽搁。再者，这般隆重的宴会，皇帝迟些出现，也算合情合理。”

然而，坐在上首的徐光启却是满头冷汗，紧握的双手藏在宽袖之中，不时地向侍立在一旁的内侍投去询问的目光。内侍亦低头不语，只是轻轻摇头，示意尚需等待。

徐若兰端坐在宴席主位上，身着华丽礼服，眉目含羞，却隐约带着几分忐忑。她低声问父亲：“父亲，陛下真的会来吗？”

徐光启深吸一口气，挤出一抹勉强的笑容：“陛下亲自操持此礼，自不会缺席。你安心便是。”

大殿前堂觥筹交错，宾客们笑语欢声，推杯换盏，尽享热闹。然则在这一片繁华之中，主座上却空无一人。陈晨并未如众人期待那般现身，而是安静地坐在后堂的里屋，透过半开的窗帘，冷静地观察着宴会的每一处动静。

灵月站在他身旁，眉头紧锁，低声问道：“陛下，这场宴会是您亲自筹划，如此隆重，群臣皆在大殿等候，为何您却迟迟不现身？难免让人心生疑惑。”

陈晨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目光始终停留在前堂的喧闹中，语气平静如水：“正因为如此，朕才不能急于现身。”

灵月更加疑惑，忍不住追问：“为何？”

陈晨放下茶杯，淡然一笑：“局势未明，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试毒员暴毙一事，幕后黑手尚未查清。今日这场宴会，或许正是他们伺机而动的最佳时刻。若朕现在出面，他们岂会轻易露出马脚？不如让他们以为朕迟迟未至，误以为有机可乘，反而露出破绽。”

灵月听罢，目露担忧之色，轻声劝道：“可若杀手真的潜入宴会，暗藏杀机，岂非让您身处险境？”

陈晨淡然一笑，目光深邃，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意：“正因为险境，才是最好的试探机会。杀手越靠近，朕的天罗地网便越容易收紧。”

他顿了顿，随即目光转向灵月，轻声说道：“放心，朕早已布置妥当。御林军已在宴会四周埋伏，暗哨二十四处，内侍与御医台的人均混在人群中盯紧食材与酒水。即便有人动手，也休想全身而退。”

灵月稍稍松了口气，却仍有几分不安：“陛下为何要冒险亲自引蛇出洞？以您的身份，何必亲自涉险？”

陈晨语气冷静却带着一丝无奈：“若朕不冒险，这些藏在暗处的人便永远不会现身。朝堂内外的局势已然错综复杂，敌暗我明。只有让他们自以为得手，朕才能将其一网打尽。至于朕的安危，天命在身，他们想取朕性命，没那么容易。”

窗外的宴会喧闹如常，乐声欢快，宾客间谈笑风生，仿佛一切尽在和乐之中。然而，陈晨的目光却如刀般锐利，透过窗帘观察着一切细微的变化。

他突然低声道：“灵月，你注意到没有，东侧第六席的那几人，自始至终酒杯未曾倾倒。”

灵月闻言看去，果然见几位外地官员模样的宾客正低声交谈，神情不似其他人那般轻松，甚至隐隐透着几分警觉与不安。

“他们坐得偏僻，离主座不远，却始终不与其他人交谈。”陈晨冷冷一笑，“很有意思。”

灵月心下一惊，低声问道：“陛下，需要属下去试探一番吗？”

陈晨摇头：“不必，暂且不动。他们若真有异动，迟早会露出马脚。待他们按捺不住时，才是收网的最佳时机。”

灵月深深看了陈晨一眼，忽然间觉得这位平日温和的君主，此刻的心思却如深渊一般，让人难以窥测。窗外的宴会如表面风平浪静的湖泊，谁也看不见湖底翻涌的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