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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王见到她那深蓝色的眸,顿时间五官扭作一团,本已极是难看一张面孔显狰狞,只听他哑声道:“你不但杀了影儿,还挖了她一只眼睛!”
隐娘狠声答道:“她将我打成重伤,毁了我的容貌,又抓瞎我一只眼睛。我只取她一只眼睛做补偿,实是太便宜了她!”
虎王见她已承认,悲愤交加之下,竟然流出泪来,哭吼道:“我要你的命!”说着举双掌推出,十指间各放出凌厉的气劲向着隐娘而去,眼前的虽是浓雾缭绕,但竟被他掌中气劲割地四分五裂,一时间烟雾四散处,场上相斗的二人竟都显出身形来。
隐娘见他犯了凶性,也勾动出当年伤痛,亦娇叱道:“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说完身如同风车一样的腾空而起,凌空猛力抽出一脚,当即也是一阵狂风大作,几将场内的烟雾扫荡干净,俱都笼在了一处。
当下里只见二人如同蛟龙猛虎,斗在了一处,每当二人拳脚相交,俱都传来金铁之声,虎王自是疯如狂魔,隐娘也似是恶鬼缠身,虽是女,但气概竟一点也不在虎王之下,两名站在一旁的青衣鬼,见场内二人如同野兽一般的争斗,俱都瞪大了双眼,万没料到,竟能有凡人恶斗如厮。
而那空中浓稠的烟雾,也尽被他二人搅动的如同绸缎一般,变幻莫测,狂舞不休,偏是虎王的法术古怪,只待二人力道稍稍消减,便复又将空中布满,黑暗里只见得一蓝二金,三道毫光不是迸现,一时间风起云涌,端地是场上恶斗的两人似兽多过像人。只把一旁的两名观战者俱都看傻。
而一旁正欲拾起地上青龙令的张入云,只听见耳旁不时的传来巨响,跟着就是一股股狂风扑面而来,一时竟不能站直了身,无奈之下张入云只得半跪下来,去拾那地上泛着荧荧青光的青龙令旗。
待他好容易将那令旗拿在手内,只刚一入手,便是一阵冰凉,张入云一个寒战差点没将那令旗抖了出去。待又拿仔细了,放在眼底观看,只见那旗面上蟠着的那条青龙,浑身上下竟无一片鳞甲,也并没有生得爪,似蛇多过似龙,只头顶上生了一只独角,口内伸出一条老长的红信,虽是死物,但睛内竟好似有流光浮动,虽不是龙,但却显得阴森可怕。
张入云见了,先是略有心惊,但知道这件东西事关重大,不敢再犹豫耽搁,忙咬破了舌尖,口内运动真气,正欲朝那蛇身上喷去。却在这时,忽听得耳旁一声炸雷,跟着就觉有什么东西在脑中炸了开来,眼前一黑身不由自主的就倒在地上,而手中的令旗也跟着跌了出去。
待他醒来时,就觉得眼前明亮无比,跟着就是一身的燥热。那眼前的黄光,竟似是艳阳一般,曝晒在自己身上,照的他周身滚烫,浑身上下燥热无比。喉咙内连着干咳了两声,却也没有一丝水份溢出,一时身体难过之极,尤其是口腔内渴的厉害,愈加地难以经受。待他抬头向场中望去,只见场上又是换了一番情景。
先时洞内的的浓烟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洞顶升在空中的一粒拇指大小的黄色珠,那珠虽是小的异常,但却偏偏光茫万丈,直照的洞内亮的惊人。刺地张入云双眼生痛,不也张开,以他的目力也只能眯着眼睛看物。
而此时隐娘和虎王,都已是跌坐在地上,各身盘膝而作,好似各自运功,在苦苦支撑的模样。而两个青衣鬼,此时是瘫在地上,浑身上下不住的瑟瑟抖,看样只剩下一口气了。
张入云此时想要站起身来,但在那头顶黄珠照射之下,浑身真气竟似不能凝聚,加上他先一时的恶斗,气力几乎已要用尽,只得暂时躺在地上,潜运内力,意图能早点行动。
就在他潜心运动内力时,却听见耳旁虎王狞笑道:“怎么样?腾娘,我这颗天磺珠不差吧,再过的一时三刻定把你照的只剩一张蛇皮。”
隐娘此时已是唇上起皮,双目充血,原先一头的秀,此时也已变地干枯无色的盘在地上,看情形竟比虎王要狼狈的多,只是她口内仍是不输口道:“你以为就凭你这点微末道行,就能操纵得了天磺珠了吗?到时只怕是你收不了这珠,先我而死呢?”
虎王仍狞笑道:“这就不劳你挂心了,教祖既然赐了我宝珠,自然传了我收珠之法。到底教祖神通广大,算准我二人日后会照面,竟先一步赐了我这宝珠来制你。不然的话今日却也难说。”
隐娘此时脸色已变地越来越难看,仍颤声道:“得了别人的宝贝却在这里耀舞扬威,算得了什么本事,难怪五人之内,数你弱,连自己的妹妹都比你强。”
虎王听她提起捷影,知她有意激怒自己,此时自己胜券在握,自是不会上她的当,只笑道:“你就笑吧,只待再过一会儿,我就去了你的性命,你旦求到时我一招就杀了你,不然的话,我一定让你受尽千日零碎的苦头。”说完,又看了看扑倒在地上的张入云,又道:“至于你养的小白脸,到时我定在你面前把他分筋拆骨,一寸寸地剐了他。然后再把他送回总坛,让教祖练成神魔,生生世世受苦。”说完他好似极为兴奋,不自觉竟放声大笑起来。
原来虎王先时久战隐娘不下,虽是狂与之相斗,但他本身武艺仍是要比隐娘差了一线,狂怒之下,仍是占不了一丝上风。及后,他又见张入云就要毁去教祖亲传,专为挟制门徒的青龙令。如让他得手不但隐娘难治而且若被教祖知道青龙令被毁,自己性命也要不保,情急之下,只得尽力一吼,将张入云震倒,隐娘震退,口一张吐出了腹内的天磺珠。
这天磺珠本是五煞中,排得第一的天机自身所练的宝物,因他身前沾染了蜈蚣的灵气,是以称得上半人半妖,自身练的这粒天磺珠,正是腾隐娘的克星。十二年前他被隐娘阴谋杀死,腹中的天磺珠都能未来的及用。至于本来位居第三的金鹰飞黄,却也被隐娘弄成了残废,此珠又近不得女体,是以到了后反便宜了虎王。
但虎王修为不够,一直不能够加以应用,再加上这珠又不是他与生修练而来的,是以十多年下来,虽是增长了他的功力,但若真的谈到运用自如,还远远谈不上。而这天磺珠又极是霸道,虎王在不够修为的情况下,强自运用,轻则损耗自己的真气精血,重则走火入魔丢了性命。此番他甘冒奇险,实是因为给隐娘和张入云二人逼的没有办法,再不得不行此下策。
果然天磺珠一经放出,就已将隐娘克制住。可到底隐娘修行功深,虽是积弱之下,但还是有能力反击,是以虎王一直不敢过于进逼,心里只想着等时辰再过得久一点,反正隐娘在天磺珠的法力下,只会越来越萎顿,于自己来说总是弊大于利。
但长时间勉力祭起天磺珠,虎王自己也开始支撑不住,而且他手下的那两名青衣鬼,虽不似隐娘因生性相克而大受伤害,但因这二人修为太过不济,反比起隐娘来还加不如,只一会儿便双双跌落在地上,片刻间就已是浑身打颤在那里挣命。相较之下,反倒是张入云此时情形好,他修的是正宗玄门内力,又是男并至今仍是童之身,天磺珠虽也把他逼的浑身燥热,但若比起另四人起来,已是好的不可以道理计了。
待张入云观察了场上情形后,见隐娘此时情势危急,想着隐娘先时交待自己毁去青龙令的任务,忙挣扎着起身,他到底是纯阳童身,连运了几次内力,情势就已大佳,虽仍被头顶的珠光照的头晕目眩,但已可正常坐卧起止了。
只一起身,他便忙将跌在地上的青龙令擎在手里,二次咬破舌尖欲吐鲜血在其上,却就在这时,只觉身旁一阵疾风而过,手里的青龙令已是不见。回身看时,只见虎王已狞笑着立在自己身旁,手里正举着刚刚还在自己手里的青龙令。
瞬时张入云只觉浑身冰凉,深怪自己一时大意,竟让虎王僻面就将青龙旗夺去。他此时心里悔恨,连洞顶上的天磺珠因失了虎王的操控而光茫大弱也未曾觉得。可还没容他怎样思索,虎王竟已一拳向自己打了过来。
张入云当时心中一凛,方他已见过虎王与隐娘相斗的场面,心知论轻功虎王不在隐娘之下,论掌力犹胜隐娘一筹,自己实无把握能与之相抗,但他生来性作傲,又是在暗中责怪自己心生悔恨之下,见虎王一拳击来,竟未逃走,只将身一偏,将拳反握,跟着就是一肘击向虎王的脉门。其势极,认穴也极准。
虎王原先只是时刻留意着张入云,怕他起身将青龙旗毁去,若是那样的话,纵是事后能杀死隐娘,自己怕也多半有杀身之祸。只是他没想到张入云竟在他虎啸之下,那么迅地恢复,一时间他心里也是极为震惊。而此时隐娘在他的天磺珠的法力下,虽已是气弱游丝,但他深知隐娘的厉害,即便是如此情形之下,仍是不敢有丝毫大意。
但到后来只见张入云已取令在手内,作势欲毁了令旗,情势危急下已不容他不,没奈何只得拚着全身功力,猛地将天磺珠威力提升到顶点,趁这当口儿,忙即纵身而起,悄无声息地向张入云袭来,没料到张入云年轻识浅,又见他二人跌坐在地上,以为两人已是油尽灯枯,自顾不暇,万没料到虎王此时还有如此余力,只一招间,青龙令旗便已轻轻巧巧地被虎王夺去。
可虎王得意之下,也未料到张入云也是余力尚存,且他初生牛犊不怕虎,竟敢与自己动手。张入云干净利落的一击,一时反倒让虎王不敢大意,盖因此时隐娘尚在,如若不慎,被张入云拚死一击打伤,到时结局,怕还是难料。心急之下,虎王提起左手中的青龙令旗,竟用令旗上的矛头直刺向张入云的面门。难得虎王对敌张入云这样的年青后辈,竟会双手齐出,若在平时算来,那已是给足了他面了。而乾坤教的教祖若看到自己教下,专作惩令教众方能御用的五龙令旗,竟被虎王当做普通匕去刺一个丝毫不懂法术的后生小辈,怕不气死,也得要羞死了。
张入云此时一心只想着如何从虎王手内夺回令旗,见虎王将令旗向自己刺来,竟正中他的下怀,也不顾危险,只僻手来夺。幸他平日擅与人贴身搏斗,虽是胆大,却也没忘心细,当下他脚尖立起,双手如抱婴儿,背脊猛往后靠,接着曲膝一弯,身竟在原地划了一个圈,未撤的右肘只略错了一点角度,跟着双手一振,竟往虎王胸前撞去,他拿捏的极是仔细,手肘刚好与虎王刺来的矛头错开。接着他心犹未足,左手处竟搭在了令旗之上,也不管能不能夺得下,只一心想把虎王手内的令旗夺在掌中。
虎王不料他功力竟是如此精湛,招式是神奇,一时不察,竟让张入云欺近自己身内。但他到底武艺高过张入云太多,只一笑间,双手肘内弯竟已挡住了张入云右手一击。至于张入云搭在令旗的左手,却又如何能从他手里夺得分毫。
可就在此时,虎王只觉左腋下一痒,着左手一颤,手里令旗,竟已被张入云复又夺走。待他回身手时,只见隐娘在他六七丈,正单手驻地,面如死灰的半跪在那里,右手取扬手势,显示刚完暗器。
虎王见了大惊,忙取左手入腋下不住摸索,好不容易在内找到一枚细如牛毛轻若无物的绣花针,仔细看下,那针竟是木质,触鼻即是一股兰花的香味,显是有毒的。想到隐娘擅用毒,虎王是失色,忙点了腋下穴道,可恨自己身上的瓶圣液,为了救一众青衣鬼,白白糟蹋,不然此时自是不由将这毒针放在心上。
就听隐娘惨笑道:“这是逆水兰花针,专门破你这一生兽毛的,怎么样,滋味可好受?”虎王听了她这一番话,果觉左腋已是渐渐麻痹,知道毒也就是一时三刻的功夫,不由地心里恨,只救赶紧将隐娘除去,以期在她身上取得解药。
可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对付张入云轻松一下,当下虎吼一声,便已向着张入云欺来。张入云见他来的凶猛,心里也是一凛,他此时令旗入手,方聚地一股豪气便已消减,一时见虎王向自己犯来,竟不知如何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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