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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拓在河堤边见到他的第一眼,脑海里便出现了一个相当俗气的词语:漂亮。林一宴的漂亮很客观,他有时站在院子门口发呆,就会有几个路过的不怀好意的中年男人朝他吹口哨,但都会被林一宴瞪回去。林拓能看到他们的表情从一开始的戏谑变成惊恐,再然后匆匆逃离。
林拓并不知道是林一宴释放了信息素的缘故,因为每当他发现林一宴被骚扰时,都会挺身而出替他处理麻烦。
“干什么呢!”
林拓自以为赶跑路人是他的功劳,忘记了林一宴其实是个alpha,远比他厉害的事实。
毕竟他的长相实在充满了欺诈性,再加上来路不明、无处可去的身世,林拓对他存在的仅有的一点儿敌意如同清晨漂浮的薄雾,犯不着阳光驱赶,风一吹便散了,接着消失殆尽。
林拓表现的跟兄长似的,眼中夹杂着难以抗拒的纯粹与温柔。林一宴低头与他注视,听到他说:“没事的,他们脸皮也就只敢在你这厚,大家互相都认识,被我撞见说过后,肯定没脸再来了。你现在住在我家,你的事情也是我的事,可不能吃了外人的亏。要是哪里受欺负了可以和我说……”
林一宴听着对方一长串跟护犊子似的句子,强调自己是alpha不需要他瞎操心的话在舌尖绕了一圈终究没出口,皱起的眉头舒散,眼里掠过一丝玩味,他饶有兴致打量面前之人,最后说了句:“好啊。”
林拓怔愣一瞬,林一宴和他们生活了有段日子,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笑。他平时都不苟言笑,冷着张脸,浑身散发淡淡的疏离感,这一笑倒让林拓觉得他多了几分人味儿。
林拓关掉水龙头,见是林一宴,提起的心也放松下来
林一宴仍站在林拓二楼看到的那个位置。他周边是许如安平日里养的几株植物,说是植物,其实是林拓从没见它们开花过,一直就几片绿叶子,看都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品种,现在又碰上高温,仅有的叶子都蔫了吧唧,快垂到地上。
林拓来到他面前,甩了甩湿漉漉的手,递给他一个干净的桃子,说:“尝尝……”
林拓话讲一半,一阵湿冷的风忽地贴过自己手臂,朝上卷起贴在他额上的头发,带来阵阵凉意,转瞬即逝,带走粘腻的躁意。
林拓被这凉爽的风弄得傻眼了,和林一宴大眼瞪小眼。林一宴这边,怎么会有风?还不是温热的令人难受的风?
林一宴伸手接过桃子,在手中端量一会后便啃了起来,他边吃,眼神边往自己边上瞥去。
林拓吸吸鼻子,闻到了桃子独有的清甜香味。他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好一会才发现哪儿不对劲。
他们现在站的位置之前放的都是花盆,把这块被人忽略的角落堵得严实,林拓在这小院生活十多年,第一次得知原来墙壁背后还有一块遗落的小空地。空地上面被邻居家的屋檐挡住,常年未见光。林一宴把本来都在阴影处放养的植物般到太阳底下,自己占领了那,然后也不知用什么方法拆下了墙壁中间的两块砖。于是小空地就跟天然空调一样,经过它的热风都加工成了舒爽的冷气。
林拓朝林一宴投去诧异的目光,这人的观察能力挺令他出乎意料的,原来他根本不是不怕热,是想到了怎么不热的办法。林拓知道真相后也默不作声和林一宴站一块享受了好久的凉快,就是可怜了许如安那几盆无名植物,从开不出花沦落到连叶子都快没有了。
注意到林一宴吃了几口桃子便皱起眉头,他问他是因为不甜吗,林一宴却表情古怪地说,“太甜了,吃得舌头麻。”
“舌头麻?”林拓从没听过有人这样形容甜,心想可能是自己没洗干净绒毛,林一宴把痒说成了麻。
“你不吃吗?”林一宴手掐着吃一半便不再吃的桃子。
林拓摇摇头:“我不吃桃子。”
林一宴看了他一会,没再问下去。
两人回屋前心照不宣地复原了角落原貌,林一宴还贴心的给拆下来的砖头重新塞回去。林拓把洗好的桃子摆进果盘,许如安洗完碗从厨房出来,她拿起一个桃子问林拓甜吗,林拓想了想,跟她说了林一宴给出的评价。
“甜得舌头发麻?还有这种事情?”许如安不信邪尝了一口,“就那样啊。”
林拓在外面待太长功夫,此时也口干舌燥啃着苹果,口齿不清道:“我不知道,林一宴说的。”
许如安看眼正在洗手的林一宴,沉默一会儿道:“呀,这是不是过敏了?”
林拓嚼苹果的动作渐渐慢下来,不是没这个可能。他是不对什么东西过敏,但记得一次在学校食堂吃午饭,他们班有个同学不小心喝了带鸡蛋的汤,一会后嘴唇边上就起了红红的一圈疹子,又痒又麻。林拓现在回想起那人止不住挠嘴的气忿模样,都有些忍俊不禁。
林拓强压住翘起的嘴角,眼睛不自觉朝林一宴嘴边探去,倒还是白白净净的,他对上林一宴狐疑的目光,嗓音带着几分心虚:“你还好吧?”
“……”
“行吧,你也别吃桃子了。”林拓扔给他个苹果,“和我一样啃啃苹果算了。”
此起彼伏的清脆声在安静的客厅里回荡。
日子有条不紊消逝,暑假逐渐走向尾声,林一宴也逐渐和林拓一家熟络起来,不再像个局外人置身于事外,偶尔还会和林浪许如安他们说上几句话,因为他大多数情况都是和林拓在交谈。
林浪猜是两人年纪相仿,共同话题多,于是他趁林一宴和林拓扔垃圾回来后进卫生间洗澡的空档,找到了正收拾作业的林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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