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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全德皱了皱眉头,这话答的,跟没答一样。扯出个监院有何用,但是他又不能再往直白里问,毕竟学院那些不成文的门路规定,只是江湖流传,从未公然写进招生条件中。自己也总不能直接去问他的背后靠山是谁。
既然楚景同如此的不老实,李全德看了眼旁听于侧的正奉大夫廉大人,便决定先给在跪犯人个小小的薄惩。
“来人!先将堂下所跪嫌犯打十大板。”
应着这低喝声落下,两个持着杀威棒的衙役走上前来,将刘含玺等三个证人与楚景同隔开,两人夹着楚景同的胳膊便按着其身子趴在了地上。
楚景同这方意识到事态的严迫性,一边喊着冤,一边也开始动些脑筋想着先保全身子。
“大人饶命!小人真的是冤枉的!”
“求大人明察!”
“小人乃是凉国公府的世子爷亲自举荐进万堂书院的,又怎会不顾着国公府的颜面,无端去与同窗生纠葛?”
前面的几句话全被李全德当成废话左耳进右耳出了,只是这最后一句不由得让李全德眼睛一亮,身子颤了下。心忖着这事儿居然还和国公府扯上干系了?
“住手!”就在第一板子堪堪落至楚景同的屁股之际,李全德与廉大人双双起身伸着手掌喊停。
这声阻挠虽成功阻住了接下来的九板,但头一板子业已实打实的重重落在了楚景同的屁股上。伴着“啊——”一声嘶叫,楚景同的眼中泪花泛滥……
一旁看着此幕的刘含玺等人,前一刻还在揪着心,这一会儿却也是憋不住想笑。堂堂男子汉,当堂被打了板子,哭的稀里哗啦,委实是可怜又狼狈。
第131章
只是虽觉得这幕可笑,但刘含玺三人也奇怪,身为京兆尹的李全德主理此案,因着怕开罪国公府而急急喊停倒是人之常情,可旁听的那位大人又是谁?
这时只见旁听的那位大人召过一旁的长随,附耳小声说了几句什么,然后便见那人急急往李全德那边去了。虽然那人转述时声音极小,但单从口型刘含玺便应证了心中的猜测。
那个人转述时开头果然提的是廉大人。
如此看来,旁听这位便是廉成周那不肯将他认回府的四品正奉大夫亲爹了。看来这个爹倒也不是如坊间所传,对这个私生子不闻不问,死活不理了。
血浓于水,认不认回族谱是一回事,但管不管死活又是另一回事,廉大人可以不给廉成周和他娘名份,但毕竟是亲儿子,绝不可能对害死骨肉的人无动于衷。
故而刘含玺突然觉得在这桩事上,他与张生梁生他们的角色有些尴尬。虽未见过这位廉大人,但他之前也听父亲说过这位廉大人是同一政见阵营的同僚好友。
虽说刘含玺并不打算颠倒黑白,但这种事断没有原原本本照实说的道理。若是如实说,他们也算是促成此事的间接人,毕竟廉成周的死因是他去拿刀捅楚景同,而他动刀的原因是楚景同拿水泼了他,而楚景同泼水的主意以及中间的配合,却与他们三人脱不了干系。
那么避轻就重之间,每句话便都有可能当成呈堂的侧重点,就要看他们三个证人眼下是更偏向于哪一方了。
6世子开罪不起,正奉大夫也不宜闹掰了,那么眼下所在意的倒应该是这两位贵人对照拂之人的态度。若是某一方对当事者不怎么在意,那便是供述实情时稍稍透些细节踩两脚也无妨。但若是某一方对当事者格外的重视,他必然就要在言语间适当维护下。
脑中飞快盘算起这些的又何止刘含玺一人,梁生与张生心中也正仔细衡量与辨别着,倒地6世子对楚景同一家有几分关切,而廉大人对廉成周这个私生子,又有几分父子情。
这厢,趴在地上的楚景同哼唧了半天,终是平静了些。他抬头看看堂案后站着的李全德,与旁听席位上同样紧张站起身的某位大人,心忖着国公府的名头还真是好用,提一下便能暂时缓了这杖责。
明知一时半会儿没人敢再动他,他便也大胆了起来,仔细揉了揉屁股缓解了下疼痛,故意拖着不说话。好在只一棍,裤子没破皮也没破,除了淤肿没旁的大碍。
李全德在堂案后站了半天,见楚景同还真是一个难缠的家伙!先前顾左右而言它的,直到挨了板子才肯透点风出来求机会,可眼下真给了他机会又沉默起来,不肯原原本本说清自己与国公府的关系。
心中纵是不满,可开了口李全德还是比之前客气了几分。
“堂下所跪楚景同是吧,你且说清楚,你是由何人何关系举荐至万堂书院呐?”毕竟举荐人也相当于个担保人,理论来讲所举荐之人若是犯了错事,举荐人亦有连带责任。
楚景同清了清嗓子,先前不肯说是因着明知6九卿不肯帮自己,说了亦是无用。但眼下看来,至少还能争取些尊重。就比如眼下,至少指出这层关系能让自己不用当堂挨板子出丑受罪。
想及此,他便不再遮掩吞吐,大大方方的坦诚道:“回大人,小的是因与国公府的6世子相识,而由6世子亲自书信举荐送进万堂书院的。目前小的爹娘与妹妹亦来了京城,皆与小的一同在国公府的别苑落脚。”
他没撒谎,只是这说辞中却有意忽略了真正与世子直接关系的妹妹,却只一语带过将她与爹娘放在一起,倒好似是他与6世子交情匪浅,而妹妹与家人是一并沾了他的光得以落脚国公府别苑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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