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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姑蹙眉点点头:“夫人莫怪我多言。您的儿子,是儿孙满堂的富贵命,只是崔林拜三公,属大器晚成,若急于求成,违逆天命,恐有性命之忧。”
阮氏愣住,其余的话她听不大懂,但这性命之忧四个字却实实在在的落进了耳中,她忙问:“还请大师明示。”
道姑高深的合目,缓缓摇头,阮氏见状,忙褪下手上镯子,恭敬递上。这道姑早已收了萧朗玉的钱,为保显得更加真实,阮氏的镯子,她自是不会再收。
但见她伸手,将镯子推回阮氏那边:“夫人,贫道乃修道之人,不染金玉,还请收回。”
阮氏见状,愈发信服,钱都不收,定是个真正修行的高人,忙行礼恭敬询问:“大师慈悲,还请大师明示。”
道姑长叹一声,神色为难,良久后,她方说道:“也罢,今日遇到夫人也是有缘。我便助你一助。令郎二十九岁之前,不可娶亲!否则……”
阮氏愣住,竟还有这般说法,可是,竹儿二十九岁,她这身子骨,能等到吗?
那道姑起身,行了个道礼:“言尽于此,告辞!”说罢,拂尘一甩,甩袖而去。任凭阮氏如何唤,她都没有再回头。
阮氏深深的陷入了忧虑,忘记了沈欢还陪着,自顾自的往回走,这半坡的红梅,在她眼里,也没了任何颜色。沈欢赶忙跟了上去,扶住阮氏手臂。
阮氏这般神色,她也有些心疼,可是,义父确实不能娶亲,无论是为自己好,还是为义父好,前世的悲剧,都不能重演!
梅林的另一头,项竹对萧朗玉无奈道:“就这事儿?你还专程跑一趟?”萧朗玉方才跟他说,婚宴那几日,想借借云水楼的厨子,就这么点儿事,他支个人来说一声就成,而且婚宴还有大半年,他急个什么劲儿?
萧朗玉也知道这理由牵强了点儿,以他和项竹的关系,借个厨子确实是芝麻大得小事儿,可他真找不到别的大事跟他说啊。
萧朗玉干涩的笑笑:“我这不怕影响你生意嘛。”
项竹笑笑:“那就影响到底吧。你成亲那几日,我关几天门,让厨子都过去。满意了吧?”
萧朗玉手肘搭上项竹肩头:“满意!满意极了!”萧朗玉见阮氏和沈欢回来,便知事情已成,于是,他跟项竹告了辞,率先骑马离去。
阮氏忧心忡忡的回来,也没了接着逛的心思,项竹陪着略转转,便回了府。
阮氏一回到府中,心中还在念着今日的事,项竹答应娶亲,她高兴了好几日,可这忽然又不能娶了,她委实不甘心。
不成,还是多找个人问问,她记得她老家有个神婆,当年有个孩子掉河里,十几日都找不到,最后那神婆请了魂上身,完全就是那孩子的声音,告知了他们方位,那家人,才找到孩子的尸身。
看来,得安排个人,回去老家问问那神婆。想着,阮氏便叫了熙和院的小厮,让他快马加鞭回去找那神婆。
项竹和沈欢,陪着阮氏吃完饭,又看着她喝下药,才一起回了修竹院。
晚上,项竹给沈欢揉完肩膀,她就一直吊着他的胳膊,皱着小脸,苦苦哀求:“义父……义父……欢儿真的害怕啊……这一做噩梦,明明是醒着的,可就是全身动不了,也发不出声音,一定是有鬼……义父……义父……你就让我和你一起睡吧……义父……”
项竹起来去擦手,沈欢拽着他的衣袖跟在后面:“义父……”
项竹去地笼里加炭,沈欢不撒手,继续跟着他:“义父……”
项竹去关窗扇,袖子依旧沈欢被拽得紧:“义父……”
项竹准备回房,沈欢一把抱住他的腿,脚也缠上了去,身子往下一滑,一屁股坐在地上,却依旧死死抱住项竹,仰着小脸看他,声音愈发婉转可怜:“义父……”
这一声声义父叫得,项竹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他低头看看沈欢,不由伸手捏住眉心,这哪儿是个小姑娘啊,这分明是石磨成精,专门儿来磨他的!
他蹙眉,伸手去拉小姑娘:“你先起来,地上凉。”
“我不!”沈欢整个身子抱上了他的腿:“除非你答应!”
“好好好!起来起来……”项竹伸手捏着她细小的双臂,往上一拽,沈欢愣是没动,大眼睛看着他,长长的睫毛一下一下地刷动着:“你说真的?没骗我?”
项竹失笑:“真的,没骗你。”
沈欢咬紧下唇,努力藏住笑意,松开了抱着他腿的手,项竹顺势将她从地上拉起,摸摸她的头:“你去自己屋里的净室沐浴,我先过去,你一会儿自己过来。”
沈欢点点头,转身哒哒跑进了净室。项竹走到她塌边,将她的被褥和枕头裹起来,抱去了自己房中,将床铺铺好,叫了许安进来:“让你找的婢女,找到没有?”
许安回话:“找到两个,打算明天让牙婆领过来,给三爷看看。”
项竹忙道:“不用看了,你明早直接买回来。”许安跟了他很多年,他的眼光项竹是相信的。
沈欢沐过浴,裹着自己斗篷来到了项竹房间,项竹刚拆了发上簪冠,边往净室走,边对沈欢道:“你先去睡,不用等我。要是我出来你还没睡着,给你讲故事。”
“好勒!”必须得等啊,沈欢伸出两只小白手,摸摸自己脸颊,美滋滋得进了他的卧室。
走到塌边,望着榻上的两条被褥,沈欢当时就傻眼了,她的被褥他什么时候抱过来的?义父端得未免也太稳了吧?
沈欢脱了鞋,边往榻上爬,边暗自腹诽,哼,两条就两条,以为两条被褥,就能拦住她这颗吃豆腐的心吗?义父未免太小瞧她了。上次回金陵的路上,是她没放开,这回……嘿嘿……
小孩子睡觉不老实,半夜不蹬被子吗?蹬完被子不乱钻吗?乱钻义父管得住吗?一次不成钻两次,两次不成钻三次!哼~
沈欢义愤填膺的钻进了睡榻里侧,自己的被子里,净室里传来若有若无的哗哗水声,沈欢闭上眼睛,暗自联想着净室里的风光。
还有上次,不小心撞上他裸着上身的样子,宽肩细腰,肌肉紧致,线条明晰,中裤还松垮垮的挂在他胯上,仿佛轻轻一拽就掉……以及昨晚,他胸腹上,那光滑却有硬度的手感。
沈欢闭着眼睛,嘿嘿笑笑,她真是得寸进尺,越来越禽兽。可是没法子啊,前前后后算起来,她都十七了,能没点儿幻想嘛?旁人家的姑娘,有的十七都有娃儿了,就她,苦巴巴的还得等几年。
过了一会儿,项竹从净室出来,一身中衣中裤,上下遮得严严实实。有了昨晚那么一出,他今日连袍子都没敢穿,袍子睡觉时爱乱跑,一旦被被子蹭上去,他又睡得不省人事,那就完了。
项竹走到塌边坐下,别过身子去看沈欢,边擦头发边问:“没睡着啊?”
沈欢灿烂一笑:“等你讲故事呢。”
项竹微微挑眉,看着沈欢精神的小脸,暗自叫苦,他为什么要多嘴说那么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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