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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我认为卡列宁先生的人缘还不错,至少我就很喜欢他。”斯留丁摘下他的帽子说道。
这位年轻人本来被打理妥帖的头发,现在被帽子压得扁扁的,配上他有些过于滚圆的大眼睛,以成年人的审美角度来说,有些过于可爱了。
“这次出行本来邀请的是卡伦斯医生,但为什么是您呢?”弗拉米基尔说。
斯留丁咧了咧嘴:“我舅舅说他一把老骨头可懒得动弹了。”
“顺便说一下,亲爱的弗拉米基尔,你知道这里是混浴吧?”斯留丁贴到弗拉米基尔身边低声说道。
弗拉米基尔假笑了一下:“你的消息需要更新,斯留丁先生。鉴于像你这样的客人太多,那种大胆的混浴模式早已关闭了。所谓的混浴不过是宣传时的昙花一现罢了。”
“妈妈,他们好吵。”谢廖沙嘟囔着,揉了揉眼睛,在火车上的时候他不太舒服,吐了一次。
安娜拍了拍谢廖沙的肩膀,然后望向那两个人,后者们静静地闭嘴了。
“我再给他看看。”斯留丁干巴巴地说。
安娜微笑道:“十分感谢您,斯留丁先生。”
“不客气。”斯留丁继续干巴巴的,同时在心里对卡列宁产生了敬畏的感情。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同他夫人这样的女性和平相处的。
卡列宁自然是不关心斯留丁心中所想的,既然他是来度假和修养的,就得拿出那样的派头。
所以在所有人都以为他又会泡在房间,沉浸在他的公文当中时,卡列宁表示他要去泡温泉。
“我得谨遵医嘱。”他这样说。
谢廖沙也想去,但斯留丁表示他最好今晚就在房间里洗个热水澡,然后早些睡觉。
“我只是有点晕车。”谢廖沙强调。
“你还有点发热,小男孩儿。”斯留丁说。
谢廖沙搬来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话语:“小孩儿是风的孩子,斯留丁先生,体温会比成年人高是正常的。”
“不是高那么多,别讨价还价了,小男孩儿。”斯留丁戳了一下谢廖沙的腮帮子,后者用一种请别把我当成小孩儿的模样看着他。
“你们也去休息吧,我会照看他的。”安娜对斯留丁还有弗拉米基尔说,免得斯留丁把谢廖沙真的气到了。
“我开始怀念自己的母亲了,如果她还在世的话,应该会跟您一样爱护我。”斯留丁笑了一下,然后往自己的卧室走去。
走了两步又疑惑地转身,叫住跟他往不同方向的人。
“嘿,弗拉米基尔,你不回房间吗?”
“斯留丁先生,我们并未住在一间房,而且我现在更想去喝杯热东西。”弗拉米基尔淡淡地说,然后径自离开了。
斯留丁摸了摸鼻子,这才叹了口气往自己房间走去。他觉得有些孤独了,也许他真的需要找个伴了。
安娜把谢廖沙带到卧室,这是一个小套间,带有儿童房,尤妮娜给安娜拿来了热水,安娜把热水递给谢廖沙让他喝下去。
“我今天真的不可以跟父亲一起去泡温泉吗?”谢廖沙喝了几口水,然后双手捧着有些过大的马克杯,小心翼翼地问道。
“今天不行,明天可以,我们会在这里呆一段时间。”
“那如果父亲中途有事,很快离开了呢?”谢廖沙有些担心,这种事也并非是没有发生过的。
“那我会留下来陪你。这次度假不会就这么结束。”安娜承诺道,并且接过谢廖沙手中的杯子,准备给他添点水。
谢廖沙安心了一点,但过了一会儿又开始担心。
“如果父亲离不开您呢?”
安娜手里的杯子差点打翻,她稳了一下手中的动作,这才说:“不会的。”
谢廖沙对此有些怀疑,他忧心忡忡地说道:“噢,妈妈,这很有可能,父亲最近很依赖您。我本来只是把您借给他一段时间,但显然他可能没意识到是时候把您还给我了。”
谢廖沙抬起眼睛望向安娜,看上去的确担心坏了。
“父亲是个成年人了,但他显然没意识到这点。他平时不这样的。我第一次把您借出去,但他看上去似乎不想还了,这实在是太没有契约精神了。”谢廖沙抱怨道,看上去好像是失去了触角的小蚂蚁,因为把他既定的路线打乱了,所以团团转的有些不知所措。
“谢廖沙,你这番话是完全没有事实根据的。”一个声音响起来。
母子俩望向门口,卡列宁正直挺挺的站在门边,手里还端着一个托盘,尽管如此,却绝不会有人把他错认为送餐服务的侍者。
“哦,父亲,偷听是不道德的,您总是这样对我说。”谢廖沙认真地说。他总是把父亲说的话牢牢地记在心里,也许课业上不一定都能记住,但关于做人的道理他总是记得的。
卡列宁端着托盘向他们走近。
“首先,偷听这种行为定义为是有意识的隐藏自己,然后窃听本不应该被他知晓的信息。但我并没刻意隐藏自己,所以完全算不上偷听。其次,我们需要谈谈你在缺乏证据的情况下对我的指控这个问题。最后,我需要声明,显然在法律意义上,你的母亲安娜是我的妻子,合法的妻子,我有权利跟她平等相处。”卡列宁淡淡地说道。
“就像我多次告诉你的,谢廖沙,在没有事实根据之前,不能胡乱猜测。你知道,很多所谓的既定事实就是这么靠猜测坐实的。”
谢廖沙懵懵懂懂的似乎觉得有哪里不对,但父亲又总是对的,所以在卡列宁再一次跟他强调那一点之后,他点了点头。
作品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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