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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钟淑突然多嘴问了一句:“冯清姐姐你今年是不是会结婚。”
冯清愣了一下,思考着这是从村里哪里传出来的闲话,她正准备解释,因为她不解释这个话一定会到钟娴的耳朵里,毕竟她过年肯定会回来吧。
解释不是为了别的,而是确无其事,改辟谣还是要辟谣。
“我姐姐今年不会结婚。”冯依依啃完一个筒子骨,认真地说。
“真的吗?那就好,我也不希望冯清姐姐结婚。”
“为什么?”冯清听到这话心一动,小口喝着陶瓷杯里2块钱一袋茶叶泡的淡茶。
“因为你结婚就有自己的家了,不会再和我们有这么多时间玩了。”钟淑一脸真挚地说道。
冯清笑了,她笑起来像化了冰的温泉水,还伸手摸了下钟淑的头,到底还是孩子心思心愿都如此简单。
冯依依看了看自家姐姐又看了看钟淑,就在冯清摸钟淑头的时候,她看着钟淑的侧脸,一瞬间想起了钟娴姐姐,其实两人长得还挺像的尤其是鼻子和嘴巴,侧面看的时候更像。
“钟淑,你姐姐过年会回来吧?”
“肯定啊,等我姐姐回来我让她也请你们吃饭,她已经在学校当了一学期老师了肯定有钱。”
“钟娴姐姐已经去当老师了吗?”
“是啊,就在省城的学校里教高中语文。”
“好厉害啊钟娴姐姐。”
“那是。”钟淑向来很崇拜自己的姐姐。
“我妈说国庆的时候,她还去海边玩了。”
冯清虽然面上专心吃着自己的饭,耳朵早已竖起将所有的话尽收心底,她一点都不意外,钟娴,就应当过得十分好。
两个小姑娘就着这个点,话题发散,越来越远,离冯清越来越远。
……
吃完饭她将两人送回学校,然后再独自骑着自行车回家,可能是饱腹一顿,身体的热量起来了,回去的路上都没觉着冷。
白日里她就在家做做饭,然后打打毛衣,要给冯依依和冯志国各自织一件,但是买毛线的时候她却不忍不住多买了两坨,米色和黑色的,她想打一件袖子领口和前后面撞色的新样式毛衣,那是她在电视上看到有演员这样穿,冯清觉得好看。
她想,有人这样穿应该也好看。
冯清打毛衣的手艺是和外婆学的,她买毛线那天还特意给外婆送了三坨过去,可以给老人家找点事情做做打发打发时间,还能让外公外婆过年穿上暖和的新毛衣,外婆还翻出以前几件毛衣,抹着眼泪说,这都是你妈妈给我们打的,再也穿不到了。
每次他们来,老太太都要哭一地的泪,冯清嘴又笨不会安慰人,翻来覆去也就那么几句话,好在老太太自己能控场,晓得几时就该把泪收回去,把伤心愁绪捡起来。
毛衣织起来并不快,每日里除了烧饭做家务,冯清就是坐在火炉桌边不停的织,两根细长的针被两只手用三根手指夹住,毛线缠绕在针头上,然后彼此有来有往的交错,将毛线编成细细密密一块。
打完冯志国和冯依依的毛衣时,时间已经进入了年末,正好和冯依依放寒假撞上,小姑娘迫不及待的穿上试这件正红色的桃心领毛衣。
很合身,腰身稍微宽一些些,衣长也是微微盖住臀部,冯依依对着衣柜上镶嵌的镜子,左照照右照照,越看越喜欢,高兴之余一把抱住冯清:“谢谢姐姐,好好看。”
冯清宠溺的帮她顺了顺头发:“你喜欢就好,打的时候还怕大小不合适。”
“对啊,姐你怎么知道我没长高呢?”
冯清上下打量了下小姑娘:“那你长了吗?”
冯依依嘴一撇:“好像没有长什么,姐,你说我能不能长你这么高啊?”
“能的,多吃几碗饭就能。”
“那不是会成猪啊。”
冯清笑着拍了拍她的脸:“猪也可爱啊。”
“姐!”
冯依依的毛衣合适,冯志国倒是大了一些,冯清只好返工重改,也是这时候她意识到,父亲瘦了一些,肩背好像也没有那么直了,可是明明他也才45岁啊。
她在这些反思中,忽然意识到,人的命运从来不是独立挂在天上的月亮,是串起来的稻穗,只有落种、发芽、结籽才能收获,不让庄稼人饿死,她也要生长开花结果,不让父亲空空衰老。……
作者有话说:
可能会成be……
生日快乐
钟淑带着钟娴来了家里,是在放寒假的一个多星期后,那天冯清正在改毛衣最后一点儿,冯依依坐在旁边写寒假作业,冯志国出去下围棋了。
钟淑和钟娴没有骑车,是走过来的,钟淑提着一个袋子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一年没来这里的钟娴。
她穿藏青色的大衣,脖子上的围巾还是冯清去年生日给她织的那条,头发没有扎起来,一双眼睛在冰天雪地里,被风吹的愈发亮晶晶的。
大门是掩着的,钟淑冲里面喊:“依依,冯清姐姐在家吗?”
冯依依听到声音从椅子上弹起来,跑出去:“钟淑,钟娴姐姐。”她兴奋的声音穿过门缝轻松的落在冯清的耳中。
她手一僵,身子不由的坐直了几分,紧张的看向门口,又觉得自己这样太不自然太明显,将目光收回来重新放在毛衣上,可又觉得这样没礼貌,冯依依这么大的声音喊,若还要装作没听见,也实在是说不过去。
她放下毛衣,干脆起身倒茶,既然人来了,基本的待客之道还是要有。
冯依依两手各拉一个,拽着往屋里走,一进门就冲冯清喊:“姐姐,钟淑和钟娴姐姐来了。”
作品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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