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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日这般对我,你会后悔的……终有一日,你定会后悔的!”
所有的不甘和愤恨,以及彻底的绝望,都宣泄在了这最后一句话里。
然而却依旧唤不回男人的一个回头,哪怕是一刹那的停顿也没有,那道明黄色的身影就这么毫不迟疑的离开了这座凄冷的宫殿,最终只剩下了一个疯子。
皇上眼神微闪,其实那些话,他当时是听到了的,只是拿到解药后他一心只想赶紧回到魏岚的身边,根本无心再理会她,全然不将她的威胁当一回事。
甚至在魏岚醒来,何太医确诊过无事之后,他心里终是气不过,赐死了虞美人。
原本还以为虞美人会反抗,他还特意吩咐了送酒的太监,若是她不肯便直接强灌的。可后来太监回禀,却说虞美人很是平静的将那酒喝了,只是在最后说了一句很莫名其妙的话。
皇上皱眉,仔细回想当初太监回的话是什么来着。想了许久,这才隐隐想起,当初那太监说什么,虞美人说很期待他和魏岚最后会选择谁生谁死……
他蓦然一惊,心里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是那解药有问题?”
何太医一脸为难的支吾了片刻,最后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脸色十分沉重的回到“是微臣医术不精,当日并没有察出那解药藏着的问题,这才害了娘娘……”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药既是解药,也是毒药。”何太医垂眸,忍不住长叹一声,“确切的说,是蛊。”
终于将这话说出来后,何太医反倒是觉得心里松了松,没有方才那般害怕了。他定了定神,缓缓将这蛊毒的原委道了出来。
原来当日他们从虞美人那拿回来的解药,确实是解当时魏岚中的那种奇毒的解药没错。可谁曾想,那虞美人早就在解药中下了一种蛊毒。
南方的一些部族因深居山林里,常年与蛇虫等毒物打交道,久而久之便出现了一种特殊的职业——巫医。这些巫医就相当于是族里的大夫,寻常族里的人生了病都是找巫医救治。
唯一不同的是,巫医们使用的往往是以毒攻毒的方式,所用之物也是自己秘法炼制的蛊虫和草药。渐渐的,这巫医中又分化出了很小的一部分人,他们想的不再是如何治病救人,而是热衷于制出奇毒奇蛊来。
当然,这些人中也会有好有坏,而且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所以有人制出了蛊毒,便会有人想出了解法。只是却从来没有人,会将蛊放入解毒的药里。
这明面上是给人解了毒,实际上却是又在暗中下了更要命的蛊。
那蛊藏在人体里,一点一点的蚕食掉人体内的生机血肉,平日里根本无异样,一旦突然爆,那便会瞬间要了人的命。
所以说,这蛊,是比慢性毒药更让人恶心人的毒。
想来这虞美人,当真是恨极了魏岚,早在下毒之际,就想到了后招。
即便是皇上为魏岚拿到了解药,也依旧没有用。魏岚最终还是要死在她的手上。
皇上眉头紧锁,“可知道是什么蛊?如何才能解?”
何太医摇头,脸上也满是忧色,“微臣也是前段时间给娘娘把脉时觉得有异,但又不似生病的样子,心中生疑,这才回去特意查阅了医典书籍,后来想起一旧识,去信问了问,才知晓这其中蹊跷的。”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那旧识曾因对南方部族的巫医之术十分好奇,在那儿住过很长一段时间,对他们的蛊毒之术也有所研究。微臣便是云游时在他那儿见过此毒,当时才认出娘娘身上中的奇毒的。当年微臣将那多出的解药也留了一些做研究,但无奈微臣对蛊毒一道实在天赋有限,未能窥出一二。”
“那你是如何确定,那解药中藏有蛊的?”皇上眼神凌厉的扫了他一眼,冷声问到,语气里仍是不信。
何太医苦笑,“是我那旧友,收到微臣的去信后,特意赶来了京城,在看过了我留存的那份解药后,告诉微臣的。微臣也是不敢确定,直到方才给娘娘把了脉……”
“所以你才特意暗示朕出来再说,这事既然不能让岚儿知晓,那便是你难以解决的事,甚至是……需要朕来做决断的事,对吗?”皇上微眯着双眸,语气森冷的问,“可是与岚儿腹中的胎儿有关?”
“恕微臣斗胆,娘娘身中蛊毒,势必会影响的腹中胎儿。即便安全生下,小皇子也会体弱多病,须得精心将养着,日后能否康复,尚未得知,而且娘娘的身子也会大不如前,甚至很有可能会……”难产而亡。
何太医咽了咽喉,最终还是不敢将那四个字说出来。
皇上沉默许久,才又淡淡出声,“……若不要这孩子呢?”
“微臣的旧友可趁娘娘小产之际将那蛊虫引出来,解了蛊毒,过后再给娘娘调养好身子便可。只是……”何太医又犹豫了。
“只是什么?”皇上冷冷的看着他,语气却依旧十分平淡,让人听不出悲喜。
“只是之后,娘娘便很难再有子嗣了。”何太医顿了顿,终于还是换了个说辞。
“……”
何太医久久未听得皇上回复,疑惑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却见他眸色深沉如墨,但眼神却显得十分空洞。那双眼明明是对着他的,可他却觉着皇上是在看着别处。
只一瞬,他又低下了头去,心里不住的为魏岚感到难过。
他与魏老帝师有交情,这魏岚也相当于是他看着长大的。不然当年也不会给她开了那样的房子,甚至在后来知道她给皇上下毒后,也帮着隐瞒。
可这件事,他却不敢告诉她,不敢再瞒着皇上。
这毕竟事关皇嗣。
但无论皇上如何选择,这帝后之间的感情,怕是会再次生出一道裂痕。
这对那孩子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她的情路,就没有一条是顺的。
过了许久,皇上似乎回过了神来,终于再次出声,只是语气却十分的干涩“若是生下来……岚儿她……最好的结果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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