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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暴露心思（第1页）

乔明月瞥见之前在路上看到的一个小丫鬟正站在乔母身后，瞬间心下了然。乔母这人脑子不见得有多精明，可对自己唯一的女儿乔明曦那是关怀备至。

乔府上下多的是盯着乔明曦一举一动的人，她和季澜清自以为行事隐秘，却不知乔母早就看在了眼里。怪不得今日季澜清能和他们一起吃饭，想必是乔母有意安排。

既然被刁难的不是自己，乔明月索性乐得清闲。

很快，乔明曦和季澜清一前一后走进来。

乔明曦大大方方、自然而然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季澜清则上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可行礼之后，却被晾在了原地。乔父慢悠悠地端起茶杯，轻轻吹开浮沫，不紧不慢地喝着茶水，眼神都没往季澜清那边瞟一下。乔明曦见状，刚想开口说话，乔母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的手，满脸笑意地和她谈论起衣服饰：“明曦啊，我前几日得了一匹料子，颜色鲜亮，花纹也别致，正适合你这个年纪的姑娘，等改日让裁缝做件衣裳，保准衬得你更加漂亮。”

乔明曦几次想把话题引到季澜清身上，都被乔母巧妙地岔开。

季澜清站在那里，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尴尬得手足无措。

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捏紧衣角，眼神中满是不满，却又不敢作，只能干巴巴地站着，活像一个被人遗忘的摆件。

大概过了一刻钟，乔母和乔明曦实在没什么衣服饰的话题可聊了，乔明曦也开始耍起小性子，微微嘟起嘴，脸上写满了不满。

这时，乔父放下手中的茶盏，抬眼看向季澜清，开口说道：“澜清啊，站着做什么，快坐下吧。”

季澜清如获大赦，赶忙坐到了最后的一个位置上。

乔明曦看到季澜清坐的地方，左边的位置空着，右边是乔明月，瞬间就不乐意了，立刻大声要求和乔明月换位置：“我要和姐姐换个座，我想坐表哥旁边。”

乔父一听，脸色一沉，严厉地斥责道：“明曦，你这是胡闹！哪有这样随意换座位的道理！”乔明曦看到父亲真的动怒了，心里一慌，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能乖乖地坐在原位，不敢再吭声。

乔明月见此，暗自松了一口气。

她可不想和乔明曦换位置，坐到乔母身边时，她心里还犯起了嘀咕，想起乔母平日里对自己的态度，都担心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要被毒害了。

一顿饭的工夫，旁人吃得究竟开不开心，乔明月并不知晓。

但只要瞧着大家都没那么顺心的模样，她心里就畅快得很。

一吃完饭，乔明月便脚底抹油，赶紧溜了。不过她没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在外头优哉游哉地散起步来，一副消食的模样。

没多会儿，就瞧见季澜清跟着乔父进了书房。

乔明月等着就是这个时候，立刻跟了上去。

反正乔府就这么大点儿地方，就算被人撞见，就说散步不小心走到这儿，谁也挑不出错来。但那些下人一个个都跟成了精似的，眼瞅着自家老爷满脸乌云、不爽到了极点的样子，生怕惹祸上身，一个个躲得远远的，生怕一个不好把自己给霍霍了。

这可把乔明月乐坏了，这下连找借口的麻烦都省了，她大摇大摆地就朝着书房走去。

望着书房里亮起的暖黄色烛光，乔明月没丝毫犹豫，直接走到了门边。跟在身后的青枝，看着自家小姐这一连串的动作，心里那叫一个愁。她暗自琢磨，自家小姐好不容易脑子清明了些，莫不是又犯糊涂了？该不会是又看上表少爷了吧？

可就算满心疑惑与担忧，她又能有什么法子呢？为了自家小姐那所剩不多的名声，青枝只能无奈地在外面守着，时不时警惕地瞅瞅四周，生怕有什么人突然冒出来。

乔明月浑然不知青枝心里这些弯弯绕绕，只是转头随意地看了青枝一眼，便放心地蹲在了门口。

她心里暗自庆幸，还好自己年轻，耳朵好使，这书房里的谈话，一个字都没落，听得那叫一个清楚。

书房内，烛火摇曳，光影在墙壁上不安地晃动。乔父端坐在主位，神色冷峻，注视着站在面前的季澜清，缓缓开口，语气里满是不容置疑的威严：“澜清，我今日把话挑明了。你往后别对明曦动心思，我瞧出你们俩有些苗头，这可不行。”

季澜清闻言，心中一紧，但又有了一种大石入地的感觉，果然是因为自己的表妹。

乔父接着说道：“你若有心联姻，我早把明月的事给你盘算着。她虽不是顶顶出众，可胜在温婉持家，与你也算般配。”

季澜清的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起来，嘴角微微下撇，露出一丝不满。

乔明月确实不错，长相和性格都要比乔明曦不知道好多少。

可他哪里能不知道，若是想要得到乔家的帮助，取十个乔明月都没有一个乔明曦耗用。

季澜清心中的不满在积压，莫名的就有了一股冲动：“伯父，我在乔家借住这些时日，一直恭恭敬敬。如今我好歹是个秀才，乔家不过是商贾，没什么书香底蕴。今天在饭桌上，您这般让我下不来台，现在还对我这般严厉……”他越说越激动，声音不自觉地提高。

乔父的脸色愈阴沉，额头上的皱纹拧成了一个“川”字，眼神如利刃般射向季澜清。

季澜清却没注意到乔父的怒火，仍在继续：“再说了，真不是我去招惹明曦的，是她自己总往我身边凑，我拒绝多次都没用。”

这话一出口，整个书房瞬间陷入死寂。乔父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继而转为铁青，他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被震得跳了起来，出清脆的声响。

季澜清这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双腿微微颤抖，下意识地低下头。

季澜清此刻满心慌乱，完全不明白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地说出了那些话。他是个秀才不假，可这天下秀才多如牛毛，竞争激烈，想出头谈何容易。

自家家境贫寒，若不是乔父多年资助，自己恐怕早就因为没钱，早早放弃读书，回家种地去了。

以往乔母故意刁难他，让他下不来台，他都能忍气吞声，把不满憋在心里，可今天这是怎么了？

躲在门外的乔明月，听到他那番冲动的言辞，差点忍不住笑出声。

刚刚吃饭的时候，众人都心不在焉，她趁人不注意，悄悄在季澜清的筷子上动了手脚。

苏大夫是不做人，但是药物还是好用的。

不会对人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却能让人情绪变得急躁、容易上火。

看来这药效果显著，成功让季澜清原形毕露，把平日里藏着掖着的心思一股脑儿全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