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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
这一声有些恼怒了,存在于齐凛不得不服从管教的时候。他会凶巴巴地瞪着胆敢凑近的所有人,但当然不包括沈渊。年轻alpha有时候知道自己错了,只是脸皮太薄,小时候就连挨鞭子时都要把脸埋在沈渊怀里,闷闷不乐地发出哼唧声。
但如果不管教他,他就会得寸进尺,一次又一次试探大宗师纵容自己的底线。
“师父……”
这次又是什么样的声音?他的孩子听起来真的难过极了,声音里带着彷徨和犹豫不决。
齐凛向来有仇必报,而且要么当场就报,要么记在小本本上从早到晚地思考如何去报,反正绝不让自己受任何委屈,也不可能悲伤消极地躲起来。至于自怨自艾?他的词典里没有这种东西的立足之地。
唯一有可能让他如此悲伤的,只有他信奉如神明的师父。
“师父,你弄疼我了。”齐凛的声音说。
沈渊睁开双眼,看到一个十来岁的小徒弟正端正地跪坐在自己面前。他玫瑰色的眼睛湿润含泪,正处于雌雄莫辨的未分化期,脸蛋漂亮得无以复加,将一件师父的外套披在身上,一只手抚摸着后颈上红肿的敏感腺体,委屈地扁着嘴对自己说:“你咬我就咬得更用力一点啊,师父。”
沈渊轻轻启唇,一声低叹从齿间泄露出来。
“你在亵渎他,也在激怒我,邪魔。”
灵能利刃就在刹那间出鞘。
……
这场冥想进行了两天一夜。
辛永望惴惴不安地在冥想室外等了很久,终于见到大宗师推开门走了出来。
沈渊看上去一切如常,身上萦绕着淡淡的血腥气和冥想室的熏香。他和齐凛不一样,雪松味的信息素十分克制,所有见到他的人都会在第一时间感受到神性,而后才领悟到他也是一名强势alpha的事实。
也许面对齐凛的时候,他会褪下自己的神性也说不定。否则要如何解释小师弟骨子里的那种被宠坏了的桀骜呢?
辛永望按捺下心头的胡思乱想,单膝跪地向他汇报:“大宗师,齐凛他——”
“我已经知道了。”沈渊声音平静地回答,“关于他的事情,我会处好的。你们现在要为另一件事做准备。”
辛永望这才注意到大宗师手中握着一份线报,拆开的加密外壳上显示它来自北方的灰烬之都,刺目的红色蜡封则表明了事情非常紧急。
沈渊注意到了大弟子的目光,将线报递到他手里,并说道:“北方遇到了邪魔的狙击,他们确定在灰烬城市有一个高达七级的邪魔巢穴,但无法确认其具体位置,因为对方控制了一座十万人的聚居地作为人质。”
“这……”辛永望吃了一惊,“我立刻去通知其他人。”
沈渊嗯了一声,目光落在远处,似乎已经穿透那片灰蒙蒙的天空,看到了一片灰烬之地。他隔了一会儿,对辛永望说:“也把齐凛叫回来。”
辛永望说:“他正在发脾气,我们联系不上他。”
“把消息发出去。”沈渊只是淡淡地说,“他会回来的。”
齐凛是他一手带大的孩子,他再了解不过。
……
这天晚上,沈渊独自坐在温泉旁解开了绷带。
当他给伤口换药时,发现它已经开始愈合。这是个好迹象,证明他成功驱逐了那头邪魔,也封闭了自己内心的动摇。
此时头顶传来了响动,那是蹲坐在房梁上的齐凛在交换着两只脚的重心,看起来犹豫了好几次,最终还是没有跳下来帮助师父换药。
齐凛闷声闷气地说:“虽然我回来了,但不代表我原谅你了。”
“我知道了。”沈渊将染血的绷带丢进垃圾桶,舀起清水擦拭着其余正在愈合的伤口,同样头也不抬地说着,“我很抱歉,齐凛,那并不是我的本意。”
“就算你道歉,我也不会很轻易地原谅你……”
齐凛从房梁上跳了下来,像一只受过伤的小动物那样警惕,站在沈渊两步远的地方看着他:“我回来只是因为北方的消息,他们说那是一个七级的巢穴?”
“对。我们正在集合每一份力量,你明天也需要出席。”沈渊说着,将目光放在齐凛身上,然后皱了皱眉头。
辛永望忘记说了:齐凛去接了长发,虽然不是全部。他前额的碎发精心打过,勉强能盖住左耳刚打上去的银色耳钉,而后脑勺则垂下了一束飘逸的头发,一直垂到腰间,刚染上的火红色绚烂而醒目,就和他张扬桀骜的个性一样,让人根本移不开视线。
齐凛当然注意到了沈渊的目光,得意洋洋地将那束长发拢到身前,顺着他轮廓分明的锁骨和胸肌倾泻下来,落在紧实的腹肌前。他微微仰着头,丰润的双唇张开,肆无忌惮地展示着自己咄咄逼人的帅气:“我就说我长头发会更好看吧,师父!”
长发倒是其次,沈渊想,比起可怜巴巴的哭泣,确实是这种张狂的姿态更适合齐凛。
他就知道真正的齐凛只会记仇,而且从早到晚一刻不停。
但沈渊不能助长这个坏孩子的嚣张气焰,他把唇边那声无可奈何的叹气吞了下去,对齐凛说道:“如果只是为了气我,你的手法有点过于幼稚。齐凛,我告诉过你,长发会影响战斗,无关紧要的饰品会暴露你的特征。”
“但那不适用于我!”齐凛傲气得不得了,“我足够强,所以怎么样都无关紧要。我会把这缕头发一直留着,用来证明没有任何强大的对手能逼我剪掉它,你就看着吧师父,从今往后它会一直都在的!”
看看,他只是告诫这孩子长发的坏处,而他却反过来示威说会永远留着它了。
沈渊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因为内心的歉疚还在,所以暂时决定再纵容齐凛一次——至少今天不适合训斥他。于是最后他只能退一步地说:“明天早上的会议,你至少把头发扎起来。”
齐凛脸上的笑容果然变得更愉快,他总是能第一时间察觉到师父的退让,于是就得寸进尺地靠了上来,将后脑勺凑在沈渊面前:“可我不会扎头发啊,你是师父,你得教我。”
这个臭小子。
沈渊沉默了一会儿,还是伸手撩起了那缕长发。火红色的发丝在掌心里如丝绸般流淌,发梢会和齐凛本人一样顽皮地溜走,要捏紧手指才能让它听话地停留。
他加重了点语气让齐凛别动,然后取了一截绳索为他扎起了头发,手艺不算好,但勉强够用。
在那些漂亮的长发被收拢起来之后,齐凛后颈上还未完全消肿的腺体也重新暴露在沈渊的面前。昨夜为他注射的抑制剂正在失效,年轻alpha的信息素在卷土重来,可里面仍然混杂着沈渊自己的、雪松的味道,缠绵悱恻。
没有alpha能对这样的场景无动于衷。
“嘶,别碰了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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