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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个b大学这么多事呢。”
“上次参观博物馆的报告我还没写呢,讲坛我也懒得参加,再让我期中期末前参加任何除了习题课答疑课之外的活动,我就和上级拼了。”
结果后期为了零点三的德育分,一天参加了三个集体活动。
不仅可笑,而且可悲,就连有很多意义的活动也因为功利的制度变得没意思,对十九二十岁的年轻人来说,磨灭热情就是最可怕的事了。
凡事果真还是着眼于前的好,想那些一百公里外的事真让人扫兴。
这里的夏天是热的,但是热得敞亮,从皮肤里渗透出来的汗水是清爽透明的,透湿贴着肩胛的衣袖衣领,又一绺一绺水珠子样地从额头鼻尖上滑落,等走过阴凉处,很快又干掉,并不黏在身上。
这样敞亮的夏,唯一阴暗的就是一路尾随叮人的蚊子。
江亭晏是嫌弃热的,两个人牵手也热,便只不情愿地伸出一截手指头和乔柯的食指勾着。
“蚊子老是咬我。”他指了指自己冒出不少红包的小腿。
“它也没有放过我。”乔柯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腿。
过河没有桥,因为这河很小。
算上所有有水的地方,河面也不过十几米宽,河水也不深,所以放几块大石头搭脚就足够了。
江亭晏没着急过河,他跟小学生第一次出门郊游一样,松开乔柯的手蹲在石头边观察背荫处的青苔。
伸手进水池里搅一搅,暑气就被河水的清凉逼退了。
“有蝌蚪!”
那样子像没见过世面的小孩,拽着乔柯的衣服要他陪自己一起看。
一丛一丛蝌蚪,和结成串的果子一样,在流动的河水里保持着静止,吸附在大石块上长的深色苔藓里。
他想伸手摸一下,又过不去心里的坎,总感觉那蝌蚪身上有黏液,摸着怪恶心,最后到底是没去摸,只在水里捡了三块漂亮小石头。
他一抬头,就见乔柯安静地看着他,眼皮子都没眨过一下。
这条小河沟本没有那么多色彩,白天也不比有月光的夜有诗意。
想象力是沉寂的。
但是或许是一种神秘的感情激了江亭晏的创造力,使他这一刻充满了热情。
他急急要把手上的水甩干,想要拿出背包里的相机。
但乔柯总比江亭晏更懂江亭晏,比江亭晏自己更能看到他的渴望,在江亭晏擦手的时候就把相机替他取了出来。
“要拍风景吗?”乔柯问。
江亭晏摇头,找了个位置支好支架,开始调试参数。
“看来是要等一个瞬间了。”
“你又不怕被蚊子咬了?”见江亭晏专注地守着相机,乔柯问。
他俩穿着短袖短裤,在蚊子眼里和某类衣服一样诱人,恨不得吸死在身上。
“怕,”江亭晏瘪了下嘴,“赶紧祈祷能早点拍到。”
江亭晏最满意的一张作品是在下午六点拍的c市某一处千层梯,他是早上六点就架好了相机,带着凳子一直坐在那里等一个瞬间。
说是要一个瞬间,其实并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只是觉得那个地方应该有很多故事,当一些特定的人,特定的物,特定的光线同时出现,他们就让照片活了起来,他喜欢摄影,感觉能把某个模糊瞬间的感动永恒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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