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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 梭子蟹打窝（第1页）

兄弟俩把那只大花蟹收进麻袋以后，都颇感欣喜。天气炎热，海潮也在慢慢涨上来，往日里他们可能就收工回家了。不过今天一来捉到不少好东西，二来赵文峰还兴致勃勃，想换个方式再碰碰运气，抓螃蟹之余，还惦记着他们家乡人常说的“礁石区钓石斑鱼”——一种口感鲜美、市场上也算值钱的海鱼。两兄弟打小跟着父亲和村里渔民去过礁石区，深知那里岩石错杂、水流深浅不一，时常会有石斑鱼、海鳗等潜藏在缝隙里，一不小心就能钓到个“惊喜”。

此刻，阳光愈发热烈，海风中带着湿润和咸涩。赵文喜把麻袋捋了捋，确定里面的螃蟹都还活跃，然后扛在肩上，对赵文峰说道：“小峰，咱们往那边的礁石区看看，要是真能钓到一两条石斑鱼，今天可就赚翻了。不过我得提醒你，咱俩有点儿累了，又是顶着大太阳，可别太勉强。”

“知道，哥，我就想过过手瘾。钓不到也没关系，反正咱们收获的蟹够多了。”赵文峰一边笑，一边摘下帽子，用手扇了几下风，“再者说，我带了点水，咱们待会儿渴了就补充下水分，钓个把小时就回去。”

“行，你小子有心。那咱们先找块阴凉一点的岩石，就在那附近钓，别跑太远。”赵文喜看了看脚下，岩石湿滑且被苔藓覆盖，并不好走，但他对这片海湾相当熟悉，几步跨到一块稍微平整的礁石上，示意弟弟小心落脚。

兄弟俩一前一后，绕过几块巨石。巨石上有深色的海藻，也有一些附着的贝类，零星的浪潮轻拍，激起细细的水花。再往前走，便看到一大片突兀的礁石群，中间错落有致地形成几道天然的水道，里面偶尔能看到小鱼游动，也许就藏着石斑鱼的“老窝”。石斑鱼常喜欢躲在阴暗的岩缝里，一动不动地伺机捕食。

“就在这儿吧，哥？”赵文峰指着面前的一块相对平坦的礁石，周边有几个浅水洼能让他们暂时站稳，不至于脚底过于烫热。

赵文喜也觉得这块地方不错，于是点头：“行。咱们先把螃蟹袋子放一边，你可别放得太靠近水边，万一大浪一拍，袋子滑下去就完了。”

“放心，我会垫块石头，让它别滚动。”赵文峰手忙脚乱地把装着各种螃蟹的麻袋固定在一处背风的岩石凹陷里，又摸了摸额头的汗，“太阳真够猛的，我先喝口水。”

他拧开水壶喝了几口，又递给赵文喜：“哥，你也喝点。别等渴得头昏才想起来。”

赵文喜微微一笑，接过水壶喝了几口，然后把水壶塞回弟弟的背包里。接着两人拿出钓具：其实算不上什么专业的海钓竿，不过是村里用得习惯的手竿或简易海竿，再配上结实的鱼线。鱼钩倒是精心挑选过，较大号的钩子，更适合钓石斑这种力气不小的鱼儿。至于饵料，兄弟俩也早有准备：昨晚赶海时，他们抓到了几条小杂鱼和小虾，留作新鲜的钓饵，此时刚好派上用场。

“咱们先用活虾作饵吧，石斑鱼对鲜活饵料更感兴趣。”赵文喜说着，从一个小水盆里捞出一只还在跳动的小虾，用小钩子从尾部或脊背处扎进去，动作熟练又轻柔，“这样挂上去，虾子还能扇动几下尾巴，更能引诱石斑。”

赵文峰看了觉得新鲜，“哥，以前不是都直接从头部钩进去吗？这样从尾巴挂，也行？”

“石斑鱼是凶猛型掠食者，咬饵时往往从后面或侧面出击。虾子尾部还摆动，就更吸引它们。以前我跟老爸出海时就学过这个法子。”赵文喜边解释，边把线抛到面前的岩缝深处。海水呈浅浅的青绿色，随着潮水微微上下起伏，钓线刚好能沉到石头下面的一点儿空间。

赵文峰见状，也赶紧学着哥哥的做法，“那我也试试从尾巴挂饵。”他抓住一只小虾，略微犹豫了一下，一咬牙，把鱼钩从虾尾处穿过去，“嘿，这小虾果然还在扇尾巴。”

“要轻一点，别弄得太过，小虾死了就没那么吸引鱼。”赵文喜提醒，“好，差不多就这样。”

两人各自找了一个相邻但不相挤的位置，蹲稳或半坐在略微干燥的岩石上。赵文峰把钩子轻轻抛出去，努力不让线被附近的海藻缠住。随后，他拉紧鱼线，手指感受水下的细微震动。他知道石斑鱼吃饵有时动作并不大，需要极强的耐心。

“哥，你说这片礁石里还能不能有石斑？我记得去年跟你来过一次，钓了半天都没动静。”赵文峰先忍不住问。

“这事儿靠运气，”赵文喜笑了笑，“有时候一个小时没咬钩，有时候刚下钩就中鱼。但我看今天潮水情况还行，水流不算太急，石斑鱼应该会从石缝里出来觅食。”

“嗯，但愿如此吧。”赵文峰伸长脖子，盯着自己的鱼线尖，“对了哥，你说我们如果真钓到大石斑，能不能卖个好价钱？”

“肯定能啊，我们镇上那些海鲜档口，石斑鱼一斤卖得可不便宜。要是真钓上来好几斤的，咱们今晚就能开荤，剩下的还可以拿去卖几百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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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那太棒了。”赵文峰心里美滋滋，似乎已经想到抱着大鱼回家，让母亲惊喜的场景，“不过也别抱太大期望。”

两人互相说着话，时不时安静地盯着钓线。他们并排坐在礁石上，海风吹来，稍稍带走了汗水的闷热。脚下的岩石上，还能看到被太阳晒得半干的苔藓和贝类黏液，一不留神就容易滑倒。

过了十多分钟，赵文峰那边毫无动静，连钓线的颤动都不明显。他有点儿坐不住了，侧过头问：“哥，你那边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感觉？”

赵文喜眉头微蹙，正聚精会神地感受鱼线，“我这边好像有点儿轻微拉扯，但不知道是水流还是真有鱼拽。”

“要不我帮你瞧瞧？”赵文峰挪动身体，想凑过去。

“别别别，别乱动，万一真是鱼，稍微震动可能就吓跑了。”赵文喜连忙摆手，让弟弟别太靠近。紧接着，他小心地收了一点儿线，手腕轻抖，想让钩子在水下晃动，增加诱惑力。

突然，钓线似乎真的紧了一下，又松了回去。赵文喜神情一凝，示意赵文峰别出声。只见他保持住竿子略微倾斜的角度，眼睛盯着线头。几秒钟后，鱼线又是一颤，这回力道稍大，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拽。

“来鱼了！”赵文喜低声喊道，随后迅速用手腕一带，想把鱼钩牢牢钩住鱼嘴。可是那股力量随即猛地一挣，鱼线差点儿被拖得往岩石缝里扎，“看来是条不小的家伙！”

赵文峰激动起来，“哥，加油！别让它跑了。”

赵文喜稳住身形，一只手紧握鱼竿，另一只手开始慢慢收线。可对方的劲头很大，似乎要往更深的礁石底下钻。两人在礁石上都得格外小心，生怕一用力失衡就摔下去。那鱼和人之间形成了一股僵持的拉扯力，赵文喜能感觉到对方还在疯狂挣扎。

“这个力道……可能是石斑，也可能是海鳗或者其他大鱼。小峰，快帮忙看看那边有没有合适的地方让我把鱼拖上岸！”赵文喜稳住竿尖，一边冲弟弟喊道。

赵文峰赶紧四下张望，发现在他们左侧有一块稍微突出的岩台，海水打到那儿还不足脚踝深度，而且地势相对平缓。如果能把鱼往那里带，再配合抄网或手抓，就比较稳妥。“哥，你把它往左侧拖，我等会儿先把抄网拿过来！”他说着，立刻跑回放麻袋的地方，翻找出一个折叠的渔网兜。

“好！”赵文喜咬紧牙关，努力跟水下那股力量对抗。鱼线一次又一次被拉扯得绷紧，他怕硬来会把线挣断，只能先稳住，再一点儿一点儿收线。经过一分多钟的僵持，他终于感觉那条鱼的力道好像在减弱，也可能是它在岩缝中被困住无法再往深处钻。

“小峰，我把鱼往左拉，你在那儿等着接应！”赵文喜朝弟弟喊道。

“明白！”赵文峰则已经在那块岩台上站定，手里握着抄网，眼神紧盯着水面，生怕错过最佳时机。

随着赵文喜一点点收线，竿子弯曲成一个漂亮的弧度，那条“神秘大鱼”终于被带到略浅的水域里。海水半透明，依稀能看到一个灰褐色、带斑纹的身影在水下挣扎。

“是石斑鱼！”赵文峰看得真切，顿时兴奋地差点跳起来，“哥，真的是石斑鱼，个头不小！”

“好家伙，看样子至少有三斤以上。”赵文喜心情大好，声音里带着一丝颤动的喜悦。他继续收线，并慢慢把鱼向岩台方向牵引。那石斑鱼不甘心就范，拼命地甩尾拍水，但终究难敌人类的技巧和耐心，被一点点拽近浅水区。

“再近一点儿……再近一点儿……”赵文峰握紧抄网，蹲下身子，把网口对准水面。就在那石斑鱼在水里翻腾之际，他看准时机，猛地把抄网往前一伸，快速往上提，“逮住了！”

只听“哗啦”一声水响，一条带有深色花斑的石斑鱼被网兜兜住，尾巴猛烈摆动，但已经无济于事。赵文峰把它往岸上一甩，那鱼顿时在岩石上扑腾，鳃盖张合，一对眼睛转动得十分灵动。

“哈哈，抓到手了！”赵文峰迫不及待地用脚尖按住鱼身，伸手捏住鱼鳃，“哥，你看，这条石斑可真不错，肥硕得很。”他用力掂了掂，笑嘻嘻地补充，“我猜得有四斤，要不要量下？”

赵文喜刚跑过来，心里同样激动不已，见弟弟把鱼控制好，也赶紧凑近仔细观察。石斑鱼常见的背部是深褐色或棕绿色，身上分布着黑褐色斑点，这条的花纹清晰，外形相当健康。“真是条好鱼啊！我看三斤半到四斤都有可能。今天运气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