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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众人耳边忽响起一声口哨声,有人仓惶抬头,却见那断山上寒光乍现,竟有个女子手持一柄长剑从天而降,一脚重重踩在那骑兵仰起的脸上。
萧潋意一脚踏在那骑兵脸上,另一脚紧接着卡住了他的脖子,两腿借力在空中便喀嚓将他的脖子生生拧断。整个过程快得也就是眨眼间的事,萧潋意落了地,翻腕捅过一人腹腔间旋身躲过另一个骑兵剑刃,就势便扫腿狠狠踢向那人膝窝,那人吃痛一声,还未再来得及又何反应,下一瞬便见萧潋意冰冷剑尖已到了自己面门,脑袋便打着旋飞了出去。
他下手又黑又狠,心狠手辣毫不留情,只落地的功夫便杀了三个。徐忘云拿着那柄镰刀与骑兵相斗,几番来回下刀刃“喀”一声断成了两半,他便索性扔了镰刀,仰头与骑兵手中剑刃擦过,旋身一脚踢上他的脑袋,将他踢飞下马。
徐忘云从一旁具尸体上拔了把剑出来,拿在手中,跃起避过一块滚来的巨石,漆黑瞳孔冰冷深沉,凝视着眼前成群的铁骑。
——厮杀,无止境的厮杀。猩红鲜血已渐渐没过他的脚踝,仍没有尽头似的不断蔓延着。刀剑相交中谁也想不起时间已经过去了多久,耳边只剩铁器互相擦过磨出的刺耳锐响。巨石泄洪般从断山上滚下来,怒号着滚过骑兵的尸体,滚过成河的血流,滚到徐忘云的面前——被他以剑锋相挡,轰一声炸成了无数碎片——连同他手中寻常的兵器一起。
嘶吼声已不知何时弱下许多,徐忘云将手中只剩个剑鞘的断剑扔下,立在原地,抬头看去。
萧潋意割下最后一个骑兵的头颅,满身满面染尽了鲜血,他和徐忘云视线对上,见他正瞧着自己,笑着喊他:“阿云!”
徐忘云收回视线,转了身,向外走去。
萧潋意追了上来,紧跟在他身侧,笑吟吟道:“阿云,伤到哪里没有?”
徐忘云不搭理他,萧潋意兀自说了好一阵,见他不理,不依不饶地说:“阿云,你怎又不理我了?”
徐忘云终于停下脚步,“你又骗我。”
“……”萧潋意登时噤声了,好久才小声说:“……我知错了。”
“只这一件了?”
“……”
萧潋意不说话了,好半天才接着说:“……我真的知错了,阿云。”
白鸟
陈簪青和一些死里逃生城民躲在暗角处,宋多愁缩在她身后,紧闭着双眼,死死抓着她的衣袖。
徐忘云和萧潋意走出来,宋多愁听着动静,眼睛战战兢兢张开一条缝,见着是他,激动道:“云哥哥!”
陈簪青上下打量他们两眼,说:“如何?”
萧潋意道:“死干净了。”
剩下的半数村民挤在角落处缩成团,个个背着身发着抖,一眼也不敢往这边多看。萧潋意扫了他们一眼,唇角隐蔽地勾起个冷笑,对几人道:“走吧。”
就在这时,最外围忽然有个人毫无征兆地跳起,直直向着徐忘云扑了上来,萧潋意瞳孔一缩,下意识侧身挡去,正被那人撞了个正着。
他恶狠狠一口咬了上去。
萧潋意痛哼一声,他这一口下得是死劲,鲜红的血登时顺着他的小臂流下来。再接着又是声痛哼,那人被人一脚踹飞了出去。
徐忘云冷着脸收回脚,那人噼里啪啦撞翻了一堆杂物,死狗一样在地上趴着吁吁喘气,费力地支起身子。
“……你完啦,你完啦!”
他呸一声吐出口混着血的唾沫,一伸手将自己脸上的布巾扯了下来。
——霎那间,众人都静了。
只看他半张脸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生满了红疮,破得烂得堆在一处,像是挤满了许多糜烂的红花——那便是他们口中的“生花”了。
这人染疫了。
人群静了片刻,又爆发出阵阵惊叫,慌忙惶恐逃离了这里。徐忘云猛地回身看向萧潋意,萧潋意呆在原地,眼神滞缓的和他对上,忽然惊醒过来,手忙脚乱的把自己的脸罩得更紧了。
“别过来!”他惊惶道:“都别过来!”
“你完啦!你要生花啦!”那人倚在墙角哈哈大笑:“叫你不给我,一点血也不给我!”
他的胸膛像破风箱一样残喘起伏,指着徐忘云,“一点血,一点血也不给……我就是想活!我有什么错!”
“老天爷!你也开开眼吧!”他糊了满嘴鲜血,混着一脸的红疮,丑恶无比,疯癫笑道:“你不开眼,你也不开眼瞧瞧!这是什么狗世道!凭什么,凭什么我就得……”
砰!
陈簪青不知从哪捡了块石头扔过去,准准砸在了他脑袋上。那人顿时没了声音,头朝下栽倒下去,再没动静了。
“吵死了。”陈簪青面色不善道。
三人站成个对角,彼此都没再说话。徐忘云往前迈了半步,萧潋意却立时道:“别动!”
“我看看。”
“不要!”萧潋意噔噔往后退了好几步,一双眼睁得极大看他,抖道:“你别过来!我可能染疫了!”
“瘟疫也不是沾了就一定能得的。”徐忘云哄他,“我们都在这,若要病也是一起病,过来我看看。”
“不要!”萧潋意却坚决,“阿云你……别过来!”
他往前进一步,萧潋意就往后退一步,抵死也不愿和他拉近丁点距离。二人这样了几个来回,还是陈簪青受不了道:“他不过来,那我过去。”
“你来做什么?”
“我是大夫。”陈簪青简直要烦死他了,“不让我看那你就等死吧,殿下。”
作品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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