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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岐宴神色温和地望向顾蕴光道:“不知今日顾侯爷来此是为何事?”
“恰好路过,困了,寻个地儿小憩。”顾蕴光半阖着眸,颀长的身子蜷缩在铺满雪白毛毯的椅上,似是真醉得不轻。
这样无赖之言,饶是脾性好的谢岐宴,都忍不住在脸上浮起几分无言。
这找茬行为,怎可能是轻飘飘的一句恰好路过。
但他又观摇椅上的青年正将侧头深陷雪白中,深邃的轮廓半隐,双眸阖上似方才的打斗不曾存在,真是醉后无处可去而寻个地方小憩。
宁王捂着还滴着血的额,死盯着鸠占鹊巢的顾蕴光。
俊美的青年躺着的摇椅前后晃动,发出啪嗒的碰撞音,玄色如绸的衣摆垂落在地上,划过细微的窸窣声。
良久,宁王冷笑地站起身道:“如此,此处便留给顾侯爷。”
说罢宁王站起身,抬步朝着外面行去,谢岐宴紧随其后。
两人将踏出门口,便听见里面传来含有倦意的轻言呢喃。
“今日端午,回去的路上请好法师,别被谁拉着一起下去了。”
宋温书当年死于端午。
宁王面色微变,捏紧的手青筋虬起,脚步顿了许久才重新抬起往前离去。
门扉被风吹得咯吱作响,外面的热闹早已经被清除,传不进里面安静躺着似沉睡之人的耳中。
屋内煮茶的水雾上升,炉子翻滚出咕噜的声音。
过了许久,顾蕴光掀开泛着一丝血红的眸,懒撑起身,踱步至窗扉,目光落在不远处狭窄巷子里的那些人身上。
他歪头懒倚着,冷瘦的指尖轻叩着窗扉,眸中荡着似笑未笑的讥诮。
“嘴里民间八苦难忍,却卧琼楼畅道苦论,可笑。”
一向肆意的顾侯爷在黄门庭嚣张地醉打亲王,此事很快便传至宫中。
是夜。
圣人急招两人入宫,但圣人对顾蕴光从来都是重拿轻放,尤其听他说今日是端午,更是轻飘飘地罚了半年俸禄。
圣人转头又寻着由头将宁王呵斥一顿。
其言甚重,道宁王与谢氏勾结意欲何为,意为篡夺天下?
宁王俯身听训。
待两人从宫中出来时,两人表情各不相同。
两人一前一后地行至宫门口t。
宁王的脚步骤然停下,望着前方的顾蕴光,突然道:“所以,现在你就抢我的人?”
正打帘入轿子的顾蕴光闻言,转头:“什么抢你的人?她背后写你名字了吗?”
宁王嘴角勾起冷笑:“知知身上虽没有写我名,但却是我的人,从头到脚,由心至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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