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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至秋日,四明山上的枫树就红遍满山,自打长安传来讣闻,先生就常去白水冲瀑布下作画写生,学馆整日无聊,同窗宋宣清邀我同上山采枫,山道间黄叶堆积,踩上去有沙沙之响,仰起头,秋日乾阳透红叶而过,影影幢幢间自有隐人之感。
对了,我家先生姓楼,字道纯,据她所说,她在刚传来讣闻的姐姐翼国公沈行止的照拂下,廿四岁高中甲榜进士第五,历任四门博士、邢州长史、鄯州都督、鸿胪寺少卿、并州都督长史、尚书左丞。
一生仕途顺遂且壮游天下,去嘉峪关外与西域谈过事,去百济过军饷,去黔州探过亲,据说还和高宗武皇帝沈弘宁有过君臣朝堂风流二三事。
前些年先生在国子祭酒的位上正式致仕,约莫年纪老了她有些造不动了,领着夫君和两个俊俏面,重新开了四明老隐士应希孟当年在四明山白水冲瀑布下建的学馆,教书立说,探求君子“修心”之道。
“闻人瑶枝!”宋宣清见我对着一片叶子出神,突然在我耳边轻喊,“你想什么呢。”
我举起手中那破了三个洞的枫叶对准秋日有些晃眼的太阳,眯了眯眼睛:“你说,四明山的红枫那么好,沈相她见过吗?”
“这你要问先生,人家嫁的是长安相王,老早不认自个是四明楼氏女了。”宋宣清嘁了半声,“先生不是说了嘛,沈相当是景陵陪葬的最后一个,陪在文皇帝身边啊,人家心里指不定高兴得很。”
四明楼自先朝起便常出奇女子,我家先生的三姐沈行止算得上是四明楼氏上下这么多的奇女子中最奇的一个。
七岁案,八岁便能在江陵主管案犯安抚灾民,十四岁做了女探花,十五岁出征打仗,十七岁嫁给了彼时的少年将军清河郡王陆云夫妇一生伉俪,廿岁入门下省统领博文馆,廿六岁讨腊邑,廿七岁任太常卿,廿九岁拜相,三十岁任太子太师辅佐东宫这也就罢了。
三十八岁那年她居然册授岭西行军大元帅,夫君给她作副手,女儿给她做暗谍,把百济给打了下来,武皇帝沈弘宁与武穆皇后范守清次年凭此大功正式封禅泰山。
你以为这就完了吗,不,她在京里力排众议大开农学,甚至提拔了几个种田种得极好的农夫做学士,边厉兵秣马边向他国授耕种之法,武皇帝驾崩前两年,这位年过半百的女人把丈夫留在京里看孙子,领着军马又上了前线,把文皇帝当年只能纳为附属的南诏给彻底打了下来,连都护府都没设,直设州郡,给我朝王爷作封地了。
当初盛化皇帝沈妤传给光启皇帝沈弘宁的江山就特别好,光启皇帝传给如今晏熙皇帝沈平章的江山,更好。
你叫她相王妃,可以;沈相,可以;沈元帅,居然也可以。
沈行止历经三朝,太宗文皇帝,高宗武皇帝,一直到如今的晏熙皇帝,据说如今的皇太女沈为善,也是在沈行止的大力保荐下,成功胜出五六七八个皇子,入主东宫。
沈行止以亲王礼葬在她两年前仙逝的夫君陆云身边,谥双字“文昭”,皇太女为恩师扶棺,嗣相郡主陆知楼和承母亲爵位的翼国公沈以一父孝还未满就守了母孝,想想约莫也是难过的。
“大限已至,人家亲生的儿子女儿难过就罢了,你有什么好难过的,人生下来总要死的。”宋宣清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一眼,“沈行止当年可是衣中藏椒想随文皇帝舆辇而去的人物,如今总算陪在景陵,我估摸着人家高兴得很。”
“你晓得什么……喂,我说,你有没有觉得武皇帝有心眼得很?”我撇了下衣摆席地坐了,抬问他。
“什么有心眼?”宋宣清被问愣,也撇开衣摆坐了,“先生不是说,武皇帝是天下最亲和的皇帝,和沈相私底下还一起遛鸟逗蛐儿的?”
“你懂个什么?”我瞪了他一眼,“武皇帝才是真好命,人长得俊,后宫什么样的女人都有,偏偏武穆皇后还特有本事,把她们管得服帖得很,且他又有文皇帝留给他的一堆好臣好将,想不做明君都难。”
“对啊对啊,这和他有心眼儿有什么关系。”宋宣清往身后的枫树靠了靠,眼睛微眯,“也不晓得先生伤心够了没,我还等着她继续讲学呢。”
“你傻不傻啊你,沈相那会子进退都是个死,那还不如先告诉了文皇帝自己准备死,她只有敢死,皇帝才敢放心她活啊。”我撇了撇嘴,“武皇帝才厉害呢,当年沈相连沈弘基都杀了,武皇帝和武穆皇后连亲生儿子都不顾安危撇在府里,居然把沈相的闺女带进了宫。”
“这有什么?”
“你晓得什么,沈相再如何都是个做娘的,把人家独生的闺女往怀里一抱,都不用把脸扯破,他就把沈相给吃死了。”
我跟你说,武皇帝精着呢,沈相不过沈家的媳妇,文皇帝再傻都不会让她做皇帝,武皇帝就在后头孝顺亲娘,先让沈弘基把济川郡王斗下去,再让沈相把沈弘基杀了,然后呢,沈相和相王的闺女被他这么一吃死,皇位不就来了?
光文皇帝一朝沈相就撤过两次官,一撸撸到底,武皇帝驾崩前要吃丹,沈相捧着敕帛跪在武皇帝病榻下边说什么文皇帝亲谕,沈家皇脉若有坐龙椅之上求丹长生的,要给先祖天下下罪己诏,武皇帝被气得呕血,刚打完仗的沈元帅直接被贬去舆县做县丞了。
咱先生不是说了吗,她一路靠着姐姐顺顺遂遂步步高升,沈相那仕途才叫真坎坷。
武皇帝还没行典呢就先靠沈相把沈弘基处置了,新帝登基也就廿二三岁,把沈相的闺女留在京里作人质,顺手顺脚地就把相王夫妇俩贬到交州去,这不一下子就给文皇帝留的老臣立威了?
好嘛,没过两年就现那些老臣太拿自己当回事,于国怀都蹬鼻子上脸到文肃皇夫头上去了,武皇帝这才想起在鸟不生蛋的岭南打苍蝇的沈相,把他们夫妇俩都提了上来。
于国怀在文皇帝一朝要多得脸就有多得脸,结果沈相一回来,雷厉风行大刀阔斧地帮武皇帝夺权,于国怀撞壁自尽,连国姓都被褫了;常大雅自沈相回京就外放了一辈子;也就李居文还被武皇帝留着在京里和沈相掰了几年腕子;
咱先生都说了,武穆皇后的亲爹都得求乞骸骨给沈相让位置,要不是项淑妃在后宫还有些头脸,项玄真怕要被沈相弄天牢里去。
武皇帝干干净净,沈相帮他把什么脏活累活都干了,什么骂名都受了,结果人家掌权没多久,看着沈相在京里权柄越来越大,直接把人家送到外头打仗,好嘛,闺女够大了就去做暗谍,儿子又被他留在宫里做人质了。
精明得很呢!
宋宣清听得目瞪口呆,傻乎乎地转过头:“真的啊?”
我哼了一声:“不然你以为?我看那丹药就是武皇帝吃给沈相看的,他这么把沈相一贬,当今陛下一登基,再把沈相提上来,沈相不就感激死了陛下,我看沈相就是脑子轴,早些致仕像咱们先生似的过松快日子不也挺好的?”
“指不定人家就喜欢当官呢,你看看她过得多传奇啊,五十多岁了贬去扬州做县丞,顺手顺脚地把贪腐给查了。”宋宣清撇了下衣摆把我也给拽起来,慢悠悠地往下走,“相王老将不老,提槊守在院外把刺客全挑了,沈相睡个饱觉起来才晓得家里昨晚有宵小上门,夫妇一辈子情深似海,你不羡慕啊。”
“我才不羡慕呢,我呢,只要每日看看山山水水,春日采茶夏日掰笋,秋日赏枫冬日看雪,一辈子都在这白水冲下,作画赋诗抚琴弄箫……你说,沈相有没有见过四明山这么好的秋枫呢?”
“我不晓得,但先生说金帜山的茂柏葱葱,她当很欢喜的。”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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