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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該來,該你爹爹來,看看你是怎麼跪祠堂的。」林娘子自己搬來一張板凳,坐下來說,「你爹爹這回是氣急了,你最好老實一點。」
雲霽自己去摸食盒,果然是她愛吃的菜式,什麼糖醋排骨、油悶大蝦云云,她一邊扒飯,一邊鼓鼓囊囊道:「知道啦,我會乖乖地跪著的。」
她吃完飯,林娘子抽出一對護膝來,蹲下來給雲霽穿戴上,一面叮囑道:「偷懶也得偷的聰明些,別給你爹爹抓到把柄。」
雲霽順勢抱住母親的腰,貼了又貼,撒嬌道:「母親,我在山上特別害怕,下回再也不敢了。」
林娘子摸了摸小孩的頭,安慰道:「好了好了,母親不生氣了。你乖一些,晚上我會勸你爹爹的。」
林娘子走後,雲霽乖乖地跪回竹墊上,先是跪的筆直,然後慢慢地,慢慢地彎了下去,最後頭抵在竹墊上,活像一隻大蝦。
這才跪了五個時辰,她已經頂不住了。
小宜緊張地問:「二娘子,你怎麼了?」
「我……累了。」雲霽哭喪著臉說,「腰疼腿疼膝蓋疼,哪哪都疼。」
小宜沒法子,只能給她敲敲背,捏捏肩。
沒一會,送晚膳的丫鬟來了,雲霽擺擺手道:「我沒有胃口,拿回去吧。」
她撐著小宜站起來,膝蓋如同被數萬根銀針扎似的,顫顫抖抖的將腿直起來。
婆子眉頭一擰,又要說話。
雲霽疼的齜牙咧嘴,五官皺成一團,倒吸涼氣:「我,我要如廁!如廁都不成嗎?!」
入夜後,雲霽心疼小宜陪了她一天,換阿盈來陪。
她想睡覺,腿又麻的難受,睡不著。
夜色漸濃,雲霽的小腦袋點來點去,和敲木魚似的,一下跟著一下,最後實在沒頂住,往邊上一歪,睡過去了。
盯著她的婆子也睡,阿盈靠著柱子也打瞌睡,祠堂里睡的是昏天黑地。
「吱呀」一聲,有人輕手輕腳地推開木門走了進來。
燭影晃動,在晦暗間交織,來人身姿頎長,手臂里搭著一件黑色披風。
他看著雲霽歪七扭八地睡姿,無奈地笑了笑,將披風搭在小姑娘身上,又從袖口中掏出一個磨喝樂,就放在竹墊旁。
阿盈半睡半醒時,眯著眼睛瞧見有個黑影替二娘子蓋披風,她以為是大郎君,便沒有作聲,繼續睡了。
天際放亮,日光透過紙糊的窗子照進一地斑駁。
阿盈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再定睛一看,二娘子身上的披風又不見了。
難道昨夜是她做夢了嗎?
雲霽被她的動靜吵醒,迷迷糊糊地從地上爬起來,身邊的一個磨喝樂引起了她的注意。
是一個蓮花造型的磨喝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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