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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两窍阴物（第3页）

“小仙师千万别勉强，如果实在对付不了阴物，就快点逃命啊！”老仆人好心提醒道。

“嗯。”聂磐点了点头。

院门重新上了锁。聂磐沿着荒凉的小径信步而行，走向后院中心的一座小凉亭。后院有假山和小潭，还有一小片林子，原本极有雅致和风度，眼下却显得冷冷清清。

聂磐坐在小亭里的椅子上。他用晶石刀将桃木枝削成剑形，又将雄鸡血洒在上面。

做好这些，聂磐神色平静地望着那轮挂在穹空上的月亮。月亮的清冷光辉洒在聂磐的身上，如同为他披了一件银色披风，平添了少年的勃勃风采。

虚空中出现两个幻影。清莲尊者和火龙尊者飘然落在亭内，悠然地和聂磐一起同坐。

“小家伙害怕吗？”火龙尊者嘴角荡着坏笑。

“小小的阴物有何可怕。”

“倒是一个有点胆识的少年。我一直有个疑问，你的魂相一片虚空是天生的吗？”清莲尊者问道。

“嗯。当年我刚刚来到悟道院，司马真人就领我做过魂石实测，发现我的魂相如同一团迷雾。不仅如此，魂石也没有验出我的伴生魂兽。”聂磐答道。

“依照常识而言，一个没有魂相和魂兽的修道者，其未来修炼成功是没有机会的，悟道院为何没有放弃你，反而继续将你留下来修炼呢？”清莲尊者继续问道。

“不瞒两位尊者，我差点就被送出悟道院了呢！当时司马真人说我没有修炼天赋，准备让我返回冰雪谷，正好师尊破关出来，说我没有魂相或许反倒是一个机缘，可以验证修道无常法的上古传说，便将我留在身边，亲自点拨我的修道之法。”

“你的师尊倒是一个不落流俗的好师父。”

“是啊！正是在师尊的悉心调教下，我的修炼之路才异常顺利，于九岁那一年修出一缕剑魂。”

“九岁凝出剑魂？”火龙尊者不由得一惊。

“看来你的修炼天赋并不差，甚至可以说非常好。”清莲尊者说道。

“因为师尊看重，加上凝出剑魂，我就成了不少悟道院弟子的异类，被说成是狂妄自大的人。”

“越是天赋卓越的人，越会被人孤立与打压。”

“两位尊者阅历无数，可否为聂磐解释一下我为何没有魂相吗？无法测出魂相和魂兽一直是我的心结。”

“魂相分为很多种，普通者如刀剑草木，中乘者如冰雪、丹药和松柏，上乘者则为山岳、大江、大湖和海，而你的虚空魂相确实从未出现过。我听说过一种说法，乃是风云大陆以外存在灵异大陆，皆因混沌天界而不可抵达。在那个灵异大陆的高级修仙者中，有奇人异化出一种可以随着环境变化而变化的魂相，被灵异大陆高阶修行者称为无相魂。”

“尊者的意思是我的魂相与灵异大陆的异化有关？”

“现在我还不敢确定。或许随着你的修为不断提高，魂相慢慢显现也未可知呢！”

“有时候，我觉得即使没有魂相也无所谓，反正武道征途绝不是靠魂相好坏就能决定的。”

“你能够有这样的想法很不错。至于你的魂兽，等你破了无涯境，也许自然就孕育出来了。”清莲尊者安慰道。

这时，火龙尊者突然开了口。

“我想起了一件事。当时你跌入山谷深坑的时候，我用魂火炼化你的根骨和魂念，探查到一抹剑魂残存信息，发现那剑魂有些古怪，好像被人利用某种秘法下了蛊。”

“那应该是我献出的剑魂。”

聂磐将自己主动提出剥离剑魂，为拓拔娇阳压制圣火体爆发的事讲给两位尊者听。两位尊者不由得一愣。

“凝化剑魂可遇不可求，你竟然愿意赠给一个女子。”清莲尊者感叹道。

“看来你小子是真喜欢那个女孩子。”火龙尊者打趣道。

“我只是不想让于聂家有恩的拓拔叔叔伤心。”聂磐诚恳地说道。

“心有善念虽然不错，但是也要看对什么人啊！你可知道，如果你收回了那缕剑魂，你的修炼之途就全毁了。”

“尊者是说娇阳想用剑魂控制我？”

“控制你还是好的，更可能是打算用你为修炼之器，不断地吞噬你的魂息和魂力，作为修炼的加持。”

娇阳为何要这样做？聂磐心中暗自想道。

“不过，你失去剑魂后境界虽然跌了，倒是让你专注于筑体和力量，使得筋骨极其强健，还无意之中自创了拳架，可见祸兮福之所倚啊！”

清莲尊者的话音刚落，一个女子的哭泣声从地底传来。聂磐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发现来自于亭外的一口枯井。

枯井外壁水渍斑驳，结了厚厚一层苔藓。井口有丝丝白气飘出，在月光下如同袅袅炊烟，更似一条随风飘舞的水袖。

聂磐站起来，缓缓走出小亭。

两位尊者飘回窍穴，不以幻影现身。

白气越来越浓，弥漫在井口之上，像一团被某种力量困住的云。聂磐凝视望去，看到一个身影从白气中钻出来，坐在了井口的边沿。那身影穿着一袭素白色的衣裙，一直垂拖到井边的草地上。

清冷光辉照耀下，身影越来越清晰，竟是一个秀发如瀑的女子。

女子面容苍白如纸，眉眼清秀，鼻子高挺，倒是一个可人儿。然而，女子神情呆滞，嘴角紧绷，空洞的眼神令人害怕。她用一只白得泛光的素手拿着梳子，轻轻地梳理自己的秀发。

“段郎，你为什么不勇敢一点儿？如果你带我走，我会不顾一切地与你到天涯海角。可是，你为什么那么懦弱？”

女子喃喃自语，声音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