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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出租屋,我在子公司群里报完平安,置身安静的房间内,无限放大了思路。我情愿自己的猜测是假的,调入总部只是正常借调,并不是给权贵当棋子,生平第一次感觉当个底层小人物特别好,至少不会沾染到上层圈子的乌烟瘴气。
假设陈忠丽是将计就计,那就代表她也和我有相同想法,或者早就通过其他途径得知恒远和伊势尼目前的形势,做好惨烈竞争的准备。
可我仍然想不通,到底出于什么原因,能使她心甘情愿的去当导火索,要知道如若没达成目的,幕后使者便会把一切错误归咎在她头上,来换取短暂的喘息机会。作为职场老人的陈忠丽,会考虑不到这点吗?还是说她有什么把柄被别人攥在手里?
想了许久,想到烟头燃尽,慌忙掐灭在烟灰缸里,这一晚,我带着侥幸心理入睡,希望这一切只是我多想……
次日一早我来到公司,看到一辆商务车停在门口,田欣按下车窗催我快上车。
我依依不舍的看着踏过无数次的门口,刹那间竟想反悔,却终究什么都没做,闭上眼感受着汽车开启带来的振动,商务车载着心意已决的陈忠丽、满怀期待的田欣和田镇以及兴味索然的我,奔向不知是光明还是黑暗的总部。
陈忠丽全程都在和另外两人说话,我则是头靠座椅,避开所有话题,此刻我仍旧试图渗透陈忠丽的想法,却因为没有实质性证据,进行着胡乱猜测。
不知过了多久,田欣叫醒昏昏欲睡的我,说道:“向洋,咱们到了。”
我不愿打消她的激动,笑着点点头,然后尾随田镇下车,气势磅礴的恒远百货商场出现在眼前,商场建筑风格调是典型的欧式建筑,高大挺拔。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我并没像田欣那样出惊叹,因为我不能确信,总部的环境是否充满和当前一样灿烂的阳光,更不知道这条路的尽头,会不会遍布无形的荆棘……
整个上午都在和陈忠丽东奔西跑,先去了人力部填写入职申请表,这里的人将现实表现得很真切,在看到田镇和田欣的学历后,表情十分满足,并且对二人加以勉励。
当看到我的高职学历后,她的表情变得僵硬,笑容也被刺眼的阳光融化,顺手把我的表放在鼠标垫下,对陈忠丽开口说道:“老陈你待会儿再走,我有事和你说。”
说罢,她吩咐秘书将我们仨带到工作场地,和子公司相差无几,都是宽敞明亮的办公室,窗台上有几盆绿色植物,增添了几分生机勃勃,另一端有张长桌和几把椅子,适合小型会议和讨论。顺着秘书手指的方向,看到我们的位置,处于整间办公室的最角落,我当即决定选那个能看到整个房间情况的位置。
二人听从了我的建议,立刻投入到工作状态,十分客气的四周同事询问总部大致情况、工作流程、规定法则。实际上在来之前,陈忠丽就已经和我们多次叙述过以上总部的我看,这么做是为了给人留下谦虚谨慎的第一印象,谁能知道眼前这这群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同事,私底下都有怎样的针对手段……
时间缓慢的流逝,熬到下班的我感觉似乎在这待了很多天一样,走出办公室,田欣邀请我去附近小吃店尝尝鲜,被我拒绝后,她气呼呼拉着田镇朝前走去,度似乎比跑还要快。
直到下班都没再见陈忠丽的影子,我意识到人力部把她留下,极有可能是讨论我,毕竟她之前说过,借调名额只有三个,她本人占一个,田欣和田镇占两个,我是破格被带进来的,而破格才是陈忠丽被留下谈话的关键。
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卑微,自己现在各方面都不如那些人,长相不如人,经济条件不如人,物质生活不如人,甚至现在的反复无常的性格也变得让我很讨厌了。
无尽的自卑中,我又想到:不管是正式借调,还是破格提拔,学历都是打开新世界的敲门砖,但我高职的学历就是锁死每扇门的枷锁,以至于连累到为我争取机会的陈忠丽。
不过能确定的是,我已经隔断原来的环境,正式进入到总部工作,如果人力部打算辞退我,不可能会留我在这度过一整天,早就打过电话让我离开。
穿过一条条陌生的街道,我迫切希望时间能像白天那样慢慢流淌,因为今晚我要尽全力找个合适的房子落脚,不花冤枉钱住宾馆。
此次的行走没有目的地,途经一个小区便会用手机查询该小区的租房价格,再根据租房差价拟定好计划,可转悠好长时间,排除五个小区都没遇见对心思的,落脚一时间陷入僵局。
天空的亮度渐渐降低,各种门店的招牌亮起,整座城市变得灯火璀璨,仿佛提醒世人,夜晚悄然而至,适当放下自己的偶像包袱,投入到灯红酒绿的放松阶段中,肆意展现自己纯真的另一面。
我控制住饥饿,点上一支帮助减弱焦急的烟,无法融入到周围的欢声笑语中,因为居无定所的人就像漂泊在汪洋大海上的一叶孤舟,自由自由却又无依无靠。
我再次想起曾经许下的誓言,要在这座城市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哪怕是一室一厅也行,至少算得上家,到时候我会和林萱窝在沙上,用同一副耳机听喜欢的音乐,吃同一袋零食,看同一部电影,共同憧憬不可限量的未来。
心里说不出的哀痛,连吸入肺里的香烟也变得比以往更加干苦,站在人潮拥挤的街道上,和人们脸上的惬意相比,自己仿佛是个异类。
再无奈也得继续前行,我可不想今晚睡在桥洞底下,正当我因找不到合适房子而感到灰心时,一个清脆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向洋,你怎么在这?”
惊讶之余回头一看,现站在我身后的竟然是逢春,她穿着一件很随性的居家装,一看就知道她早早下班了……
我不想将自己的窘迫展现在她面前,于是挺直身子,装作语气很稳的态度,说道:“今天刚到总部有些不适应,出来熟悉下市中心的环境,省的明天找不到方向迷路。”
逢春看了我片刻,问道:“你准备在虎丘和姑苏两个地方来回跑吗?”
我摇了摇头,笑道:“老屋子还在续租,但不打算每天回去,而是在这附近找个地方住,省的来回跑麻烦。”
逢春微微一愣,明显对我续租老屋子的行为感到不解,但也没多问,毕竟她无权干涉我的决定。
“那你找到住的地方了吗?”
我叹息一声道:“暂时没有,路过好几个小区,上面的租房信息远我的能力范畴……”
逢春点了点头,话题到这我俩双双陷入沉默,心灰意冷之际,想到逢春在井岸华庭有套房子,并且很长时间都没回去,试探性问道:“你在井岸华庭的那套房能暂时租给我吗?”
逢春似乎难以想象我会提出租她房子的请求,诧异的问道:“你要租井岸华庭?我没听错吧,那里的房租是市中心最贵的,两室一厅最少也要3ooo起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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