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棣儿照例嘱咐道:“九公主别闯祸,外头天冷,早些回宫。”
阮棠乖乖点头,“知道啦。”
窗台上孤零零地候着一个雪人。
原是有两个的,阮芥硬说自己做的雪人不好看,便带走了一个。
阮棠向棣儿要来一个木楠锦盒,将另一个装进去,临走时还不忘抽走暖玉瓶中的一枝白梅插在雪人身上。
如此窗台便空无一物,只留两个浅浅的雪印子,暖玉瓶中也独剩下一枝枯败的红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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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泠宫内,只谢泠燃一人。
他喜清静,不习惯有人伺候着,便屏退了所有宫人。
谢泠燃正端坐于桌案前,背脊挺拔,犹如一柄剑。黑发披散,白袍依旧,却不似昨日禁欲,倒显得有些恣意。他手中握着一卷书册,白玉般地指尖轻轻翻页。
有人入殿禀报:“泠燃君。”
谢泠燃从书中抬眼,见位宫人恭敬地立在身侧,双手小心翼翼地拖住一个锦盒。
那宫人主动开口解释:“这是九公主送来的。”
谢泠燃又垂眸看向书中文字,平静开口:“退回去。”
这并不是独阮棠而已的例外。
谢泠燃才刚来,各个宫早就迫不及待地送来了礼物,无一不是金银玉器之类的俗物,他都给一一谢绝了。
宫人有些紧张,踌躇着道:“九公主说,若是泠燃君不肯收下,她就亲自来送。”
一面是娇蛮任性又有万千宠爱的九公主,一面是无欲无情又有无边术法的泠燃君,两头都不好得罪。
谢泠燃有些无奈,却并不想再和那位九公主打交道,于是便扬手让宫人放置在一旁。
“泠然君……”宫人看见了,却仍是抱着锦盒一动不动,“九公主说,这个礼物需得马上打开。”
谢泠燃搁下书卷,从宫人手中拿起锦盒,掂了掂重量,比起金银玉器来似乎有些重了。
抬手打开匣盖,映入眼帘的便是两个雪团子,一大一小上下堆着,融化一些,濡湿了下方的云锦丝缎。
上面那个雪团子稍小些,似乎是张人脸模样,拿小石子当作五官,看得出顽皮的笑意。
下面那个更大的雪团子拖底,右侧插上了一枝白梅花,应该还是昨夜他摘下的那枝。
谢泠燃不解,“何物?”
一道娇俏的声音紧接着回答了他:“雪人!”
谢泠燃望过去,从殿门后边探出一个少女脑袋,毛茸茸的,逆着光尘。两人一对视上,少女就发笑。那笑维持得久了,就像得了癔症。
红衣白雪,鲜活明艳,正是阮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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