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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三章 黎明之前十（第1页）

林宁还没接口，身后的马先怒了，挺枪而出：“匹夫！竟敢对晋王无礼！”

赵云亦持枪在手，快抖了一个枪花，将马的铁枪架住：“且慢！听关将军与汝主说话。”

“汝是何人？”

“中护军，赵云。”

马一惊，下意识道：“莫非常山赵子龙否？”

“正是。”

马沉默了一下，火气再次上涌：“赵子龙又如何？看我拿你！”

“住手！”林宁摆摆手，用严厉语气呵斥愤愤不平地马退后，赵云也在同时让开，并看了许褚一眼，刚才那一瞬间，他可以感受到许褚全身肌肉紧绷，已经做好战斗准备。

林宁本人对“国贼”一说是没什么感觉的，反正以前和关羽讨论过类似问题，这时候也没兴趣再重复。他决定说点有用的：“今天孤就在这里，与你关云长堂堂正正决一死战，输赢自凭本事！”

关羽冷笑道：“吾亦如此。”

于是再无话说，林宁回到中军，这次不再交给别人指挥，而是亲自操刀。他的视线仿佛跨越了一千八百年的时空界限，看到那个繁华文明的世界，那是虽然有部分黑暗，终究光明辉煌的文明社会。在一千八百年前的今天，无论多么令人心向往之，仍无法掩饰儒雅下的野蛮和残酷，他尽力去改变，用手中的力量碾碎挡在面前的敌人。现在，他的计划就要启动了，一切再不能后悔。

林宁不仅是在战胜敌人，也在战胜自己。随着势力越大，年事渐高，他就感到缠在自己身上的藤蔓越多，许多事再不可如从前一般随心所欲，所有依附于自己的力量，也在建立本身势力的过程中要出诉求，这些诉求就等于形成了困住林宁的牢笼。任何强大的政权，都是一批人组成的利益集团，如果你不去妥协，内部问题将比外部威胁更加可怕。

所以，不能再等了，赤壁之战林宁选择空国远征，后方空虚到了相当程度。一切的一切，就在这场战争的前方后方结束吧！

回到现实，林宁望见关羽摆开一道很集中的阵型，毫无疑问，这是要在中。央战线进行巅峰对决。他一挑嘴角，命令全军呈防御阵型，两翼紧护中军。人数上晋军居于劣势，就算是精锐，对面却不是黄巾军那样的乌合之众，只有先防御等待分出去的兵马回来了。

关羽料到了晋军的反应，更加冷笑，对赵云说：“子龙，稍后由我亲自领队攻击北军防线，你来坐镇中军。”

赵云惊道：“将军一人身系全军安危，怎能置身险地？云虽不才，一杆长枪亦是少有敌手，就请将军坐镇指挥，云当奋力向前，斩杀北军大将，擒拿林宁！”

关羽摇头道：“我要亲自上阵，子龙不必推托！”

赵云再三劝诫，关羽只是不听。等双方摆好架势，令旗挥动，湘军前部队伍踏出第一步，而晋军一动不动，摆明了要死守阵地。

青龙刀在空中划过一道缝隙，关羽领着最为亲信的五百校刀手进入了前军。赵云无法，只得催动士兵擂鼓，距离相当后，下令弓箭手放箭。

与此同时，对面也飞来一阵如蝗箭雨。

晋军的箭雨更加密集，而且始终被盾牌兵保护在后面的弓箭手还分出人手，抓紧时间组装一批弩车。那种攻城用的重型弩车一时半会的可挪不到战场上，晋军用的是可以灵活移动的野战弩车。为了出其不意，晋军把野战弩车拆成零件，这样易于隐蔽，林宁和关羽在前面说话的时候晋军盾牌阵列完成，立刻争分夺秒地开始组装。

负责远程攻击的是大将管亥，他一边拼命催促辅兵把弩车拼接起来，一边吼叫着放箭。

由于是准备充分的野战，双方只来得及射出三轮箭，残酷的白刃战就开始了。

关羽冲在前面，被仇恨激得眼红的马同样不甘落后。虽然晋军采取了防御阵型，被动承受湘军冲锋，不过湘军骑兵不多，机动力不够冲垮晋军的第一道防线，也就导致了关羽只能依靠步兵硬啃乌龟壳。

第一道防线上，晋军摆出了经典的盾牌兵和长枪兵的配合。湘军一头猛子扎过来。将将撞上深深插进冻土的橹盾，缝隙间刺出无数枪尖，撞到枪尖上的湘州兵不在少数，枪头入肉的闷响此起彼伏，随后就是一连串惨叫。不过，湘州兵也让关羽带出来了，一股子野性，死在当场的不必说，没死的硬是握住枪杆反手捅出去。

战场不大，最前线的交战区更是有点狭窄，双方的长枪兵隔着一层橹盾疯狂互刺，场面极其疯狂和血腥。不时有湘州兵被刺倒、刺死，身后的辅兵立即过去把尸体搬开，同时有新的长枪兵填补缺口。在这样的作战意志下，就是有橹盾保护，晋军的伤亡也在攀升。

终于，关羽到了，五百校刀手到了。

青龙偃月刀带着尖锐地呼啸劈在橹盾上，登时劈出一道裂痕，而持盾的士兵被一股大力震得口吐鲜血，向后栽倒，很快被拖了下去。又是一刀，这一刀关羽劈到一半，反应过来的晋军作出反击，同时四五把长枪捅向关羽的战马，逼得后者不得不回招格挡。

长枪紧跟不舍，而且专门照着战马招呼，关羽勒马后退，准备再来一轮冲锋。这次冲锋较之前更加猛烈，战马人立而起，踏上盾面，人马合一，把厚重的橹盾都压塌了，盾牌兵倒霉地被压在地上，吐血不止，眼看活不成了。

这是一个缺口，幸亏马跟着来到，堵在缺口上力战关羽。

晋军中军，林宁深深呼出一口气：真是没想到，南军可以有如此坚韧之士，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是有道理的。可惜呀，可惜，关羽，你也只能做个将军，做元。帅你还不合格！

“守义，子烈，你二人率一千人攻击南军右翼！”

出这道命令之后，林宁不是把目光投向武昌，而是北方的长江。武昌那边的援军固然会来，却只是添油，只有一支真正出其不意的部队加入战场，才能奠定胜局。

凌操和陈武领兵从侧面绕过中。央战线，以猛虎下山的姿态扑向敌人右翼。这样的动作太过明显，赵云很快做出应对，于是右翼战局也开始激烈起来，但因为晋军兵力短缺，迟迟形不成突破。

胶着的战斗进行了足足两个时辰，从早上打到中午，关羽领着两倍于晋军的人马，硬是在中。央战线打得僵持不下，他突破不了马，他手下的士兵则突破不了盾牌阵。也是在这时候，晋军分出去的兵马陆续回来参战，湘军也一样。渐渐的，战场上的人头越来越多，战斗也越来越惨烈。

当林宁得到汇报，说又有一支三千人的大军补充到右翼，算了算，晋军数量已经达到两万余人，湘军也差不多。如双方所料，这一战成了决战，而这么快展成决战，赤壁的刘项联军根本做不出反应机会。

林宁眯起眼睛，知道是时候了，在周仓过来报告乐进率领最后一支兵马入场，而湘军的全部兵马也差不多汇聚起来。他精神一振，一扯缰绳，拔出佩剑，高声喝道：“传孤将令，全军反攻，连绵突击——”

晋军早等着这一刻了。

被摁着揍了一上午，晋军憋了一肚子邪火，一听晋王下令，最前方的中。央战线先生变化。湘军一个上午都打不穿晋军的乌龟壳，已经失去锐气，晋军盾牌兵左右分开，长枪兵落下铁面具，踏过盾牌的间隙，沉默得如同火山爆之前的平静。

基层作战单位的军官大踏步走在最前面，他们每一个人都在振臂高呼：“王师必胜，有进无退——”

而士兵的回应整齐划一：“杀——”

气势如虹，长枪兵如饿虎扑食，一从乌龟壳出来就把湘军压得节节后退。关羽被马缠得脱不开身，也被一上午的苦战气得怒火满胸，见士兵后退，马上命令校刀手上前，拼死挡住晋军的长枪兵。

正如晋军的长枪队威名赫赫，关羽建立了校刀队之后对他们严加训练，为的就是在有一天击败长枪队，打掉晋军的所有高傲。

今天不仅是两支军队的巅峰对决，更是两支王牌特种兵的宿命对决。

铁面具遮挡了长枪兵的面容，这是真正的“面无表情”，只有一双双看淡生死的淡漠眼神暴露在外。在装备上，校刀手有点磕碜，毕竟刘备刚刚有点基业，也不可能特供关羽祸祸。所以校刀手的大刀砍在长枪兵的铠甲上，划出一片火花，愣是砍不进去，同时长枪兵一个直刺，就把来不及回挡的校刀手刺倒在地。有的校刀手机灵，侧了一下身子，没被刺到要害，在被枪头刺进身体的那一刻，反手上刀，砍向对方的腰眼。

结果就是被砍的长枪兵看也不看，用力拔出枪头，再刺。另一杆长枪从旁边如一道闪电，在校刀手的刀刚刚砍过去，连一条弧线都没划开，长枪捅进了校刀手的小腹。而刚才的长枪兵一枪刺中校刀手胸口，这下可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倒在地上的尸体没人去看，不论是敌人还是战友，长枪兵一律踏过去，制造尸山血海。哪怕前面是一座山，他们也要用手中的长枪将山搬开——这是他们在接受长枪训练时，晋王亲自为他们作的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