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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正光和徐萦则是“幸运”的,但是倒在赛场上的秋山赋就没那么“幸运”了。基地地下一层有家大型医院,她在病床上醒来,心中满是怨恨。
第一、第二个故事取材于我身边的人,第三个故事是我以自身为原型改写的,更残酷、更压抑的故事不是没有,尽管我凭空编造未曾参与的故事,会给我带来同等的压力,但这点牺牲我还不放在心上。
然而那人能从三个故事中脱困,我给她编写再多惨剧也无法取胜。相反,这些故事在她眼中无疑是激怒、挑衅,一旦过了某种限度,我恐怕不能活着离开赛场。
头被砸破只是小事,顶多休养半个月就能痊愈。这场战斗的最惊骇之处在于,虽然我的渐近率和域半径没有生任何改变,但与“回忆”有关的焦虑之力却实实在在地减弱了!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报仇!
慕正光和徐萦则的第二轮、第三轮、第四轮比赛都没什么挑战性,无伤获胜。
5月28日2o:oo~21:2o,决赛第五轮,总第十九轮。
去年,慕正光在第十九轮比赛中身受重伤,今年又到第十九轮,面对同样的数字,他刚上赛场就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侯孟垄的渐近线名为:与血液有关的爆炸之力。
爆炸之力的原理浅显易懂:血液中的某种物质与空气生反应,在极短时间内,释放出大量能量,产生高温。但具体的“某种物质”,难以通过现有的技术合成。
与血液有关的爆炸之力配上实体注射器,侯孟垄在赛场上的动作简洁明确,一清二楚,抽血、洒血,抽血、洒血,仅此而已。
侯孟垄挥洒热血,这让周序同颇为不悦。
他的每一场战斗,周序同都旁观了:别的选手能力繁复、技能多样,但危害性不大,对赛场的破坏有限。而你的爆炸是真的爆炸,每炸一次,赛场上就多一个坑。在第十九轮比赛里,给你安排一个十九连胜的对手,你就安心出局吧。
侯孟垄还算谨慎,他没有刚进赛场就抽血。他倚仗的是出乎意料的爆炸,而不是早早地把鲜血抽出来放在针筒里蓄势待。
水母在赛场上方飘动。有了存在银匙,慕正光用不着再多费心思判断对手擅长近攻还是远攻。隔着一百多米用水母动攻击,然后等待对方回击,近攻或远攻就一目了然了。
一道蓝色的细光从水母触手顶端骤然出。这一击连蚂蚁都杀不死,但侯孟垄却吓得够呛。他慌不择路,连连倒退。蓝光从他身边掠过,他长松一口气。
慕正光面色凝重:你的远攻能力这么弱,竟然也能进决赛第五轮?那就说明你的近战能力很强咯。被你碰到,非死即伤,是这样吗?有点难办,但也只是有点,因为,金步摇打中你,我必胜。
侯孟垄有远攻能力。注射器的推力让他能够把血液运输到45米远的位置,即域半径的11o。水母不在他的攻击范围之内,蓝光出,保险起见,他选择躲避。
慕正光牵引水母使其离对手更近,又一道光束出。我远你近,适合打持久战。你就慢慢躲吧,你躲过的光束越多,这场比赛就越漫长,我的优势也越明显。
这时的战况无疑是一边倒的。倒计时启动,第二只水母出现,此后又过了半分钟。
周序同没有旁观慕正光的任何一场比赛,但是,在给侯孟垄选定对手之前,他看了慕正光近几场比赛的录像。虽然慕正光也没有明确的远程攻击能力,但那人的“手”能伸得很长,侯孟垄输定了。
侯孟垄隐隐感到不对劲:我们都是二阶,二阶的实力如何我不是不知道。你操纵水母满赛场地追着我跑,这种离体的东西,不管是质量还是能量,都会让你的体力快消耗。你耗费巨大,但你的攻击全都落空了?蓝光的度比我快,你只要用心瞄准,不可能一次都打不中,除非是你有意为之。与其被你追着跑,迟迟无法靠近你,那还不如我反客为主,试试你这“意”究竟是什么意。
他朝着光的方向奔去。光落在他的衣服上,像日光,像灯光,没有丝毫冲击,连温度都很微弱。他恍然大悟,不由自主地“呸”了一声:你把光当成玩具,你的心真黑啊!
侯孟垄不再畏惧光,不再畏惧水母。他从胳膊上抽血,推动注射器,直冲向对手。
远音的致命血线被空气搅成一张红色的大网,慕正光意识到大事不妙,太快了,无法躲避!
千钧一之际,他掷出沙漏,召出步摇,并用飞快转动的风车轴心砸向步摇。步摇受到重击当即解体,效果大减,但它获得了难以想象的高。
步摇后先至,击中对手。
鲜血炸弹的主人陷入沉寂,但炸弹却如期爆响。
沙漏与血网碰撞,在火海中熔化飞溅。
高温气浪滚烫厚重,热火炙烤肤焦灼。
二阶渐近者的元素支配仅限于自然元素,对手缔造的火与热不在慕正光的支配范围里。炽烈的热风让慕正光身体烫,他想:幸亏挡住了一部分血液,倘若血液在身上炸开,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存在清除,气流。
存在清除,能量。
存在清除,风阻。
银匙推动,步摇出。
一支完整的步摇穿过火焰,击中侯孟垄,让他暂时遗忘了比赛。
侯孟垄看见许多“莫名其妙”的画面。
高考前的一个月,同学们谋划着买班服、拍毕业照。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纷纷,费了好几天才定下款式和价格,但往后还有一个更大的难题:如何确定T恤上的印字和图案。
他提议班里的每个人像古人一样给自己取“字”和“号”,把字、号印在T恤上。那群人立即达成共识,一同否掉了他的提议。此后,他再也没有表意见。
时隔两年,他本来都忘记了他以前取了字、号,但今日却突然想起。暮雪?江空?哪个是字、哪个是号?想不起来了。
想不起来了不要紧,空间动态里有,我回去翻翻就能找到。虽然当年他们否决了我的方案,但我又买了件款式相同的衣服,衣服上印着我的创意。若是运气好,那件不是班服的班服大概也能被找到。我的旧衣服都在老家吧?这两年没有长高,衣服肯定还没丢。
在赛场上走神是件危险且愚蠢的事。侯孟垄好不容易脱离思念的陷阱,转眼间就进了另一个“陷阱”:他自己用回忆和畅想做出陷阱,自己往下跳,并乐在其中。
慕正光在等待热气消散,为防止对手恢复神智,他投出第三支步摇。
侯孟垄想起那天的天空。
毕业典礼是他亲身经历的最吵闹的一次典礼。同学们无序散开,从操场那里一直“绵延”到篮球场的入口,这段路足够放下三个年级的人。那天也有三个年级的人听到了吵闹声。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两年了。
不知不觉,他输了。
他从回忆中醒悟,疲惫地捡起落在地上的银牌,心不在焉地哼唱着小曲,头也不回地出了赛场。
侯孟垄大败,但心满意足。
周序同对比赛结果非常满意,甚至略感惊喜:这次的爆炸威力小了很多。那个男生的步摇,不容小觑啊!步摇在他手上,竟然比在原主人手上更强!
慕正光使用其他人的渐近线实体,这件事研究院是知道的。拿着别人的渐近线实体算不上作弊、违规,这种行为属于“能力”的范畴,虽然少见,但是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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