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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杖不多時便觸到了床腳。
他伸手輕輕探了探床邊緣,忽然隔著被子摸到個細細長長卻弧度有致的東西。
「……」,林循把小腿從他手心中抽出來,咕噥道,「你摸到我腿了。」
「……」
床邊空間並不大,林循見他直愣愣站在一旁,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便說道:「要不你去客廳坐著?我沒事。」
他卻沒走,單手插兜站在床邊。
「我外婆說讓我在這兒照顧你。」
這樣一來,高度差帶來的壓迫感更是駭人,林循仰著脖子看他,只覺得太陽穴暈乎乎的不自在。
「……那我去給你搬個椅子。」
她說著想要起來,可還未起身,剛剛逃脫的小腿又被按住。
「在哪兒?我自己去拿。」
這房子格局不一樣,對他來說就是陌生的地方。
林循有點不相信他能做到,但鑑於他摁著她小腿的力道堅決,臉上神色又冷得很,便只好重躺回去,喃喃道:「陽台上有,出門左轉有個沙發,繞過沙發才是陽台,有兩把摺疊椅……你能找到嗎?可別摔了。」
「你躺你的,用不著操心我。」
沈鬱聽她話里話外的質疑和小看,臉色更臭了。
他鬆開摁著她的手往外走,不多時就拎著一個摺疊椅進來。
像是想要證明什麼般,他三兩下把摺疊椅在床邊過道上支好,又俯身問她家裡有沒有熱水。
林循愣了愣,怔怔地說了熱水壺在廚房大致的位置。
沈鬱聞言再次轉身出去,沒多久又端了杯熱水進來。
林循一瞬不瞬地看著他緩慢但穩當的動作,呼吸停了停。
直到片刻後,他慢慢走到床邊,微微彎下腰,一隻手沿著被角一寸寸摸到她肩膀。
手指像是被她身上溫度燙到般頓了頓。
而後才使了巧勁扶她起來。
林循像個提線木偶般,身子軟軟不作力,配合著他的動作。
等餵她喝了半杯水,沈鬱再次伸手過來,幫她掖了掖方才又鬆散了的被角。
「……」
「謝謝。」
他擱了水杯,在床邊的摺疊椅上坐下。
好半晌後聲音懶怠地來了句:「下次生病記得叫人,就算我外婆不在,我也在家。我失明十年,不是十天,給你倒杯水、叫個救護車還是沒問題的。」
那椅子是之前工作室出去露營買的便攜摺疊椅,質量一般,也很矮,他蜷著長腿坐在裡面,顯得有些滑稽。
林循眨了眨眼,吸吸鼻子好整以暇地打量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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