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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动作一顿,很缓慢地挑了下眉。
也不觉得尴尬,慢悠悠的说:“看样子是退烧了。”
孟春捏杯子的手下意识用了点力气,尽量神情自若的开口:“什么时候来的?”
“在你烧得不省人事的时候。”说起这个,张柯特睨了她一眼,“胆儿挺大,烧迷糊了也敢随便开门?”
一句话唤醒了孟春的某些记忆。
她想到开门前听到的声音,没解释。
只缓慢地走向厨房,说:“然后就自作主张的留宿了。”
“还不是怕你烧傻了,”张柯特轻啧一声,直接拿过她的水杯,“去沙发上老实坐着。”
沙发上还留有余温,灰色毛毯被堆在一边,大概是他从家里拿过来的。
仔细看,他换了一身深灰色的家居服,脚上踩着同色拖鞋,正站在厨房里忙活什么。
很突然的,孟春有了一种他们好像在同居的错觉。
张柯特过来时,顺手开了灯。
除了那个玻璃杯,他还端了一碗粥。
小米粥。
甚至连锅都是她当初用的那一个。
张柯特把粥放到她面前,又递给她一个勺子,“开学前老实几天吧,伤口有点发炎了。”
孟春接过勺子,看着那碗粥,没动。
张柯特瞥了她一眼,“李婶煮的。”
孟春“哦”了一声,这才慢吞吞地舀起一勺,慢慢喝了起来。
张柯特不乐意了:“我煮的怎么就不行了?”
孟春咽下口中的粥,认真发问:“你没闻到吗?”
“闻到什么?”
“糊味。”
“……”
张柯特差点直奔厨房毁尸灭迹。
孟春笑笑,低下头去继续喝粥。
其实味道已经很淡了,如果他刚才没多此一举的把那个小电锅往墙角里推了推,她也不会注意到厨房里有两锅粥。
大概是有些掩饰的意味,张柯特问了句:“你朋友走了?”
“嗯,”孟春只喝了几口,便停了动作,“已经到家了。”
张柯特看了眼那碗粥,“不吃了?”
孟春依然没什么精神:“没胃口。”
“那就饿了再说,”张柯特没勉强她,想起了另一件事,“马上开学了,六中的事你朋友怎么说?”
“解决了。”
孟春向后靠到了沙发上,再次闭上了眼。
“那就好,”张柯特说,“但我还是提醒你一句,路上小心点,那群学生混得很。”
他越想越觉得不放心,“要不这样吧,这段时间上下班你等我一会儿,我陪你一起。”
这么一说,孟春回忆了一下,她好像很少在出门或回来的时候遇到他。
明明两人是住对门的邻居,又是同一个学校的同事,按照常理来说,他们应该会偶遇很多次才对。
但他们几乎没遇到过。
大多时候,他都出去得更晚,回来得更早。
孟春早上出门时,对面大门紧闭,门把手上仍挂着“人在休息,无事勿扰”的木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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