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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两个选择（第2页）

卷毛人的神情虔诚又认真，但他未察觉自己稍带狂热的语气已经吓到了面前许多人，“与他们天理星堂粉饰后的童话不同的，真正的历史。”

他察觉自己有些失态，于是调整情绪使自己平静下来，接着揭示：“还有祂累累的罪。”

他的最后一字的重音绵长，如轻锤锤在听者心口回荡，在前方矮小的一个孩子难忍惊吓哇的抽泣出来，这让卷毛人感到疑惑，他几步走下讲台，凑近一个孩子盯着望了望：“这显然不是感动的眼泪，真是该死，你又让孩子们流泪了，”

卷毛人转身对着星图正中的金红控诉：“它们又一次淌在了我的这颗心上…”

接着他笑了出来：“不过没有关系，它现在已经不痛了，你能猜到这是为什么吗？”

“哈哈，因为你已经死了！

！”

卷毛人脸色一变，激昂的回身：“这一定会是你们最后一次流泪，这就和过去无数个日夜这整片土地上冤魂们的哀泣一样！”

“它们一遍遍淌下，裹住！

最后烫燃了我的心！

一点点把愤怒填进我的血肉，让我有力量去抗争！”

“过去已在今日真正终结，于是我才感受到久违的平静，现在请让我将这份满足赠予你们，因为人类终于迎来了真正自由的时代，就在人之剑狠狠斩落之后！

“

“今后我们可以一起忆起笑容。”

他眼中喷薄着很多情绪，再将目光扫过这厅堂，他发现大多孩子们的眼神竟与那些冥顽不灵的大人是如此一致，于是这次他着重质问于大人：“为什么你们还在愤怒，还显得如此无知？就是你们将这愚昧传染给了其他人！

而他们的双眸本该闪亮！”

“那就好好记住！

用这份情绪写成刻骨铭心！

记住你们眼见的今日之胜景，就是综秘海对渺小而又伟大的族群的又一次贡献！”

他咬牙切齿：“而这次注定无人比我等更闪耀！”

“就算蜷缩在光落屋的那两位圣座也一样！”

“将今日烙印在心底吧，你们会永远记得…”

“综秘海！

就是击落祂之人！

！”

满堂寂然，落针可闻。

在所有人都怒意勃发的下一刻，却有一个孩子小心翼翼地慢慢高举起了一只手，卷毛男人一怔，深吸进一口气迫使自己恢复理智的模样，然后摊手一指，说：“请说。”

孩子得到许可，静立着低落地问出一直盘旋在怀的念头：“我们的老师究竟会如何，你说的安排具体是什么样？”

这个问题从开始便占据了他的思绪，是以他未在遣派更多注意力听取卷毛男人慷慨激昂的陈词。

卷毛人沉默了片刻，如他所愿给出回答：“他们将会由秘海以反人类的罪名向法庭起诉。”

然后他看着发问孩子的眼睛：“而他们百口莫辩。”

“法庭的公审需要世人来评判，世人用所见为证据，用所知来建言，最后统合出一个公正的裁决。”

孩子有了几分希望：“我们，”

他示意了一旁所有的小伙伴，“我们是世人吗？”

卷毛人哑然一笑，回答说：“当然，你们所见的最多，你们所知的最真。”

“法庭和我们所有人都不想有任何一次冤错，偌大星球上不是不能容忍一些‘曾错’，”

他又补充：“虽然我无比厌恨他们。”

他没有全盘托出自己所思所想，他承诺的仅是计划中必须排除的目标之外的其余者。

而孩子终于感到一些高兴，马上坐回了人堆里，一乍下已经无法分辨出是哪一个，卷毛人放弃追索，讶异于一通发言后眼前的星堂人竟然还能忍受。

议厅的大门这时被推开，一份加紧写就的报告被递送到门边的蓝袍人手中，蓝袍人粗略浏览后快步来到裁执的身前，同时低声说道：“小队发现了天理星堂的地下结构，同时他们找到了一个女孩，她出现的地方有些特殊。”

卷毛男人未及对此作出回应而是马上挥手打出提醒的指令，是因被看押着的许多大人突然有了动作，他还察觉人群里的少数一些孩子也马上隐蔽地配合。

一些装有液体的瓶罐被掷地摔碎，本来悄然静立的大人突然莽撞地撞倒所立处的置物，再与身旁的看守者扭打作一团，有同样的液体或是其他东西从中洒落出来，只是秘海装甲再次取得制控权的几个呼吸，各种物事共构出的一个庞大仪式阵纹就此成型。

迷蒙的辉光潋滟水波般地由地而起，最上层仿佛翻涌的迷雾足以遮蔽视线，它因场景折射而变成金红，轻柔的包裹住在场的每一个人，却未试图透过密闭装甲或有存在的孔洞缝隙。

辉光水雾似是寻有目标，笼罩上每一个星堂人的身体，铺卷流动着将他们的头部浓厚包裹。

辉光攀流着向上，直到布满会议厅的穹顶，卷毛人听到室外传来惊呼粗略设想着这个仪式的范围，他知道已经无法阻止，甚至没有伸手去挡眼前卷动来的辉光浓雾，在猜测这或许就是天理星堂忍受下的筹谋后只眯眼防备着，却在终于接触时发现它不含侵略，不痛不痒。

但对仪式中符合条件的受体来说，涌上面庞的辉光直入脑髓，刷洗了他们的灵知，窃走再烧却了其上的一些枝节。

他们因此经历了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