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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绑在一起
“咳咳。”顾三爷清了清嗓子,假装刚才没什么事生,正儿八经地问:“大少爷有什么忙要我们帮?”
顾长明也好奇地看向顾培风,心里闪过各种猜测。
他想到今日顾培风的妹妹要来看望顾培风,原本说是中午就会到,他虽然没有刻意打听,但他知道,一直到将近傍晚人都没有回来。
所以恐怕这件事多半和他妹妹有关,顾长明眼神闪了闪,面上却不露声色。
顾培风没有去揣测他,直接说:“之前我让你们将赌馆转入幕后,如今情况如何?”
他不喜欢赌,上次交待过后就没有再去管了,只知道仍在运行,具体的就不清楚了。
顾家爷孙和顾培风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何况转入幕后还是顾培风的主意,二人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简单说了下情况。
顾三爷和顾长明果真都没有再直接出面,事后有几个老赌客还私底下来找过顾三爷,顾三爷说自己已经金盆洗手,又假装‘泄露’出另一个赌馆所在地,将那些老赌客都引去了那里。
现在那家赌馆是顾三爷儿媳的一个远房表亲经营的,明面上和顾家没有任何关系,地点都换到了另一个村子,即使再往下查,轻易也不会翻到顾三爷身上。
但实际的利润却还是落到了顾三爷手中的,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新地方更大更隐秘的原因,吸引到的赌客比之前的还要多谢,每日流水也多了近百两。
“送往京城的钱存了吗?”顾培风问。
顾长明和顾三爷对视一眼,摇摇头,“还没有,一般都是月末存进去,京城那边月初去取。”
顾培风手指点了点桌面,“明日,给京城写一封信,再往钱庄存入之前五倍量的银子。”
“之前每月平均在一千两左右,你要一下存入五千两?”顾三爷皱起了眉头。
顾培风神色不变,只淡声说:“以三爷这些年的收益,五千两也不算什么吧?”
顾长明脑子转得更快,他低头思索了一阵,不知想到什么,脸色微微一变,猛然看向对面的顾培风。
“你想拔掉赌坊?”顾长明表情难看地问。
“什么?又要拔掉?”顾三爷不满了,瞪着顾培风问:“你这小子,明知这赌坊是我们家的大头收入,你给拔掉了我们一家十几口人喝西北风去啊?”
顾培风今日心情不大好,若是往日他还能继续慢悠悠地周旋达到自己的目的,但今日他只是冷眼看向顾三爷。
“区区赌坊,每月还要与京城分账,能有多少收入?你们家真正的大头难道不是铁矿么?”他冷声说。
此话刚落,房间的门便‘啪’一下紧紧关上,那两个壮汉不知从何处走来,目光沉沉地盯着顾培风。
顾长明眯了眯眼,还是那副儒雅的表情,但眼中杀意却毫不掩饰。
“顾大少爷,你聪明得有些过头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顾长明意味不明地说。
一向鲁莽的顾三爷此刻陷入了沉默,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用看死人一样的目光看着顾培风。
被四双眼睛盯着,即便是再迟钝的人都能感觉到此刻屋里紧绷的气氛,然而顾培风却并未露出任何惊慌。
他靠坐在椅子里,目光往旁边的小几上一瞥,看到一尊油光蹭亮的檀木弥勒茶宠,随手拿了过来。
那弥勒笑口大开,只有大人拇指大小,但做工精细,连眼角笑纹都刻画得栩栩如生。
“南海金檀木,专供皇室和王公贵族享用,黑市价格已经炒到百金一两。”他语气随意,像唠家常一般,边说着边掂了掂手里的物件,“这小小一尊,至少二斤,莫说这乡下一座青砖屋,便是在京城,也能靠皇城边儿买套二进院。”
托原主的福,国子监里有个级富二代,常年和原主交换倒数一二的宝座,春去秋来竟臭味相投有了些交情,这金檀木便是那小子带去国子监炫耀的时候原主知道的。
‘嚓!’
几乎是顾培风刚说完这话,那壮汉中的一人便将刀抽出了刀鞘,冷冰冰的对准了顾培风。
钢刀的寒芒在幽幽烛火下闪过冷光,顾培风看了看,再次作死地说:“以越朝如今对民间刀剑钢铁含量的管控,能达到这个品级的刀,至少也得是皇家出品,专供执金吾使用,没想到三爷的关系网已经庞大到这个地步。”
“顾、培、风!”顾三爷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喊出他的名字,“你又想要威胁我?”
顾培风摆摆手,“三爷这话就不对了,我向来是只和三爷谈生意,何时威胁过?生意场上只讲利益,不讲感情,这个道理三爷不用我教吧?”
顾三爷没说话,只是阴森地盯着顾培风。
顾培风也不觉得尴尬,继续自顾自地说:“朝廷虽设了不许私下贩卖盐铁的律令,但奈何多的是监守自盗之人,一边拿着朝廷的俸禄,一边像老鼠般啃食,不说其他地方,就说南边,那些有盐场的地方私底下的盐商多了去了,三爷不过是一条铁矿而已,既没有通敌叛国,也没有忤逆谋反,赚钱养家何错之有?”
顾三爷明知道此刻最保险的做法就是赶紧将顾培风给杀了,可诡异的是他听了这番话,心里熊熊燃烧的火气居然真的下降了不少。
是啊,他私占铁矿怎么了?又没有把铁卖给别国的人,不过就是自己私底下做点小买卖,他家里这么多张嘴等着吃饭呢。
三爷怒气一消,理智又重新回来,拧着眉头说:“谈生意就谈生意,你好端端提别的事做什么?”
顾培风勾了勾唇,看向一语未的顾长明,“我只是想让三爷明白一件事,你的事我清楚,但我没那个闲心去多管闲事,相比起给三爷找麻烦,我更愿意和三爷一起赚大钱。”
“所以?”顾长明挑挑眉,知道顾培风话还没有说完。
“所以,”顾培风说:“我希望三爷能弄清楚,谁,是你的伙伴?谁,是你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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