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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2页)

紫袖赶上前去,见那转弯处走出来一个人。那人身着白衣,头上也缠着白布,只露出一双眼睛,走得极慢,也极平静,只是每向前一步,赵浑便向后退一步。紫袖见赵浑双腿颤,衣裤瑟瑟抖动,不出十步,便抖得站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那人又向紫袖望来,紫袖诧异已极,触及他的目光,只觉淡然如水,却登时连寒毛都炸了起来,心中不禁憷,便握紧了剑柄。

那人眼珠转动,看了看他肩窝的伤,轻声道:“不曾中毒。”又道,“你不来捉他么?”说着便走到一旁,双手环抱胸前,一动不动。紫袖见他毫无进攻之意,也不甘示弱,便慢慢走过去,只不敢有一刻放松,掏出了绳子,也不敢径直去捆赵浑。正犹疑不定时,那人伸手道:“我来捆罢。”紫袖道:“不……不必了。”那人道:“你怕我出手伤你。”紫袖脸上一红,暗自惭愧,便说:“对不住,我刚与人打完架,遭了暗算。”那人眼睛一弯,似是微微一笑,道:“你这袖箭刺得虽深,当不及骨,回去再取,路上不要动它。”

紫袖看他句句着实不含恶意,便诚心谢道:“多亏大哥帮我拦住此人。”说着便忍住伤处不适,手脚并用,将赵浑捆了个结实。

那人又道:“你回得去么?”紫袖道:“回得,我到前头街口等着,叫人来就是。”说着便去抓赵浑,只是他身躯沉重,粗看也有二百来斤,又浑身赖成一滩泥,哪里提得离地?那白衣人便道:“放着罢。”说着提了赵浑,又前去提起周阿忠的尸身,也不见如何费劲,只如拈花,依然步履轻盈,走到紫袖身旁。又问他:“你可走得路?”紫袖忙道:“走得走得,多谢大哥。”二人便向前去,紫袖走几步才想起来问:“不知大哥如何称呼?”

白衣人道:“我叫朱印。朱砂的朱,印台的印。”紫袖听他言语和气,谢意更盛,又道:“朱大哥,多谢你。你帮了我大忙。”

说着走到街口,紫袖便掏出三根短短的哨箭,上有气口,这是杜瑶山予众人的联络号子。只需向天掷出,鸣声尖锐,便有同伴来接应。朱印见他拿出哨箭,便将手中二人搁在地下。紫袖左手执了一根,运上口气,朝天一掷,果然出呜呜哨声,传了出去,随后落在远处。他也不知旁人能否听见,便要再掷一根。朱印却突然伸出手来道:“给我试试。”

紫袖一愣,便将手上一根递了给他。朱印二指轻轻夹过,信手向天一挥,也不见他如何运气,只“呼”地一下,那哨箭便不见了,空中却尖声大起,鸣声虽细,其声势竟不像一支哨箭,只如硕大号角般远远地传了出去,许久不见落下。紫袖见他手劲如此惊人,不禁瞠目结舌。朱印又伸过手来,他便乖乖将余下一根哨箭也交了出去。第二根哨箭响毕,朱印又等了半晌,方才掷出,便对紫袖道:“这下应当听得见了。”说罢也不作别,便独自朝前走去,看着仍是慢慢地,不片刻已不见了人影。

紫袖对他已佩服得五体投地,看身边死的活的,也都甚是老实。此时心里仍是百感交集,却比打斗时稍松了松,忽然想起吴锦三所言,抬头望着朱印消失的方向,两道秀眉拧在一处。思来想去,朱印说话俨然便是京城口音,背影也是又高又瘦,再加白布包头,只露眼睛……脱口而出一句话道:“顶尖高手!”他内心一阵震颤,再想到方才甫一见面,朱印一语不,不带一缕杀气,已迫得自己几乎拔剑自卫,无怪乎赵浑唬得动弹不得。

他此生从未见过功力如此高强之人,此刻真真正正明白了自己与高手的差距,说是判若云泥亦不为过——自己换成左手,便用不出像样的剑招,被一个亡命之徒逼得狼狈万分;若换了朱印,同样是左手,想必周阿忠之流尚斗不过他两根手指。朱印捂得严实,听声音看身形却也是个青年,若非亲眼所见,他绝不相信这样年纪的人,会有这样大的本领,细细想来,兴许展画屏果真不及;又想起吴锦三抱怨高手太多的那番话,心里一时五味杂陈。只是也未曾多愁,便有捕快骑着马找了过来,见他受了伤,都连忙上前看视。紫袖只说不要紧,便同他们带了一人一尸,赶回衙门。

赵浑逃跑不成,又被朱印一吓,当真屁滚尿流,衣衫臭不可闻。许是路上颠簸得精神了,未进衙门时,还对紫袖恶狠狠地说:“你敢捉我,我是甚么人,你知道不知道?咱们走着瞧。”

第28章春无踪迹(7)

紫袖中箭时不怕,要取出来时倒吓得一蹦三尺高,老大夫叫杜瑶山将他牢牢按住,命紫袖自行封住穴道,不可再看伤处。紫袖便抬起手来,哆哆嗦嗦点了自己前胸天突、璇玑两穴,外加锁骨上下气舍、缺盆、气户几处,又说些箭头所在的筋肉位置。大夫剪破他衣衫,再将皮肉切开,小心翼翼一分一毫地抽出了袖箭来,“当啷”一声,带着血丢在桌上一个碗里。

大夫手极稳,紫袖依然疼得抖,虽点过穴道,前胸也已被血流染得糊成一片,稀里糊涂却把杜瑶山的腿都掐得青了。只听大夫温声慢语道:“待会敷些百草生肌膏,便都好了。”紫袖唔唔两声,便忍着不哼了。杜瑶山却暗暗瞪大了眼睛,将头偏到一边去。心想:这样深的伤口,用百草生肌膏许是好得快,里头却疼得很,这呆子如今又被大夫诈。果然药膏向创口刚一碰,紫袖便出杀猪般的惨嚎。大夫和杜瑶山快手快脚给他包裹好,又说:“还想继续使剑呢,就不要怕疼,勤换着药些。”

包扎完毕,紫袖本已疲倦,刑房却传了话来。赵浑大话说得响,却终究不怎么硬气,严主簿将几件刑具略略一摆,他便滔滔不绝地先招出来一大车。

杜瑶山听完便对紫袖道:“那赵浑自来便是本地一个泼皮,不务正业,我是知道他的;只不曾做下什么大案,因此一直在坊间逍遥。今日胎盘一事,这等买卖在大乾律例中并无规定,毕竟也不多,许多人家都是生完孩子便将胎盘埋了。像赵浑串通稳婆,将胎盘取来卖,最多算是偷盗——左不过罚两个钱,打几下子,定不得重罪……”

紫袖坐在椅中,那李绣儿尸骸失去胎儿的事,也就此明了:孙桃儿尚未问斩,便提来一并对质,全部招得干净。孙桃儿错手打死李绣儿,出门本为去找合适处所预备埋人,恰逢赵浑和周阿忠在村里取胎盘未果,骂骂咧咧地经过,答允的东西交不出来,心急如焚。孙桃儿知道赵浑行事,便咬牙将此事说了,将胎盘低价卖与二人。赵周二人便同他回去取出,又带走死胎抛弃,三人约定严守秘密。

并非魔教作为。

紫袖自然失望,也听得满心又怒又痛,恨不得让李绣儿回来找孙桃儿索命才好,又问杜瑶山道:“赵浑说此事无关魔教,当真么?”

杜瑶山便道:“他说是交易时偶然见过有人戴着面具,却与买卖胎盘无关,只是他为遮人耳目,蛊惑人心,才编些风言风语,描述得离奇古怪。”

紫袖踏着暮色拐回果子胡同,已过了晚饭时间,十分安静,也没有人走动。今日突如其来的一场大战,却将魔教痕迹抹去了,他一时有些惆怅。走到门口,忽然停住了脚步。在距离数步的位置看去,自家院门开了一条寸许宽的缝。明明记得走之前将大门紧闭锁好了的。麻药劲儿过了,他不顾伤处还痛着,瞬间捏紧了剑。

紫袖放轻脚步走到门前,见门锁已不知哪去了,只剩链子歪歪斜斜挂在一侧。他屏息凝神,听院中无甚声响,收回了要推门的手,向一侧挪了挪,纵身跃起,跳上了墙头,向下俯瞰。黯淡的院中确无人迹,几间屋子也都安静得很,看不出甚么异常,唯有卧房的门不曾关紧。他缓缓将剑抽了出来,又提气无声落在地下,一步一步接近卧房,听了听亦无响动,突然踹开门冲了进去,将手中长剑舞了一团剑花,喝道:“是谁!”

夕阳残余的斜晖照进房中,甚么动静也没有。他又去书房厨房,并院子角落,统统细看一番,此时已近夏天,院里干燥平坦,既无落叶,又无雪尘,自然不见任何印痕,只捡到了被撬坏的门锁。他当即返回卧房去,看大柜子被打开过,忙忙开了柜门,却见衣裳被翻得乱七八糟,打眼便知有几件料子好些的袍子被偷走了。柜里叠放的被褥也被动过,许是不易带走,并未缺少。费西楼给他买的一双新鞋,并抽屉里的一点碎银,也都不见了。

紫袖看东西被翻乱了,急得直向深处掏摸,后来索性将全部衣裳都拽出来扔在地下,一寸一寸去寻,却一无所获。又在柜里上上下下翻了一遍,最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的《寄展獠书》也不见了。

他心知自己向来将其藏在衣柜当中,应当卷在衣裳里被一并带走了,直是难过万分,喃喃地也不知跟谁说:“你要东西便拿,我的册子,我的册子……”又见床铺也有些乱,忽然跳了起来,掀开枕头被褥,看床板上赫然放着个油纸包,才略微宽心些,打开瞧瞧,那本《别离剑谱》还完好无损地包在里头,不由松了半口气。只是心中依然不甘,将床下柜底仔细寻过,书房厨房也都找了,除了现其余物事也丢了些,却哪里又有《寄展獠书》的影子?

他甚至出门在左近地下看过,只求那人偷了东西,走路一个不小心,将册子掉在地下;或者现衣裳里头有本簿册,丝毫不想要,随手抛在门口墙根。他带着希冀找遍了附近,还是没有。

紫袖犹如丧家之犬般回到院里,这才不得不承认果真是遭了贼。财物丢失,他都不在意,只是《寄展獠书》不见了,委实令他一时难以接受。天色渐暗,他坐在桌边,也不点灯,对着空空的院落道:“这怎么办……那里头是我这半年来,半年来……”思及自己满满的思念或许即将被一个陌生人随手抛掷在未知的角落,被人踩踏、焚烧,被污水浸烂,被动物撕咬,登时心痛如割。那里头虽没有展画屏的名字,每一页上却都写了许多个“你”。他捂住脸道:“我对不起你……我以后不再写了。”

天黑下来,紫袖心中乱成一团。他喝了些水,吃了药丸子,备了点药在床边,再将门户查看数次,关得紧紧的,裹起被子来捂住自己。

伤口火烧火燎,他迷迷糊糊地,不知是困还是累了,心里有甚么像在撕扯,快要跳不动了。他双唇止不住地颤抖,极小声地念叨:“我,展画屏……我杀了人。”

当夜果然起烧,兴风作浪,在梦里说着胡话醒来。他自己灌下药去,看天还没亮,又埋头睡。

杜瑶山一大早便翻墙进院,拿着煎好的药,没敲开卧房的门,正抬脚踹,却见他幽魂一般将门开了。杜瑶山劈头盖脸道:“知道你家里有药,也不能不拿大夫开的罢!”见他一脸哀鸿遍野,又皱眉道,“你是忘了罢。”

紫袖接过他手里的药,一口气灌下去,软倒在桌边。杜瑶山将他扶回床上,紫袖却指着他带来的粥,不肯躺下。杜瑶山估摸他连只鸡都没杀过,瞧这副模样,昨天必然不好受,不想他竟精神渐复,也奋力进些饮食,心中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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