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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离队（第1页）

在米小六攻下日军指挥部的同时，主力部队其实也赢得了正面战场上得胜利。从日军指挥部返回战场上的时候，因为队伍里的日军俘虏差点被来支援的兄弟队伍当成日军给点了。还是土匪吃辣椒时喊了声“狗日的，好辣”，被听了出来才避免了误伤。

两天后，米小六躺在部队营地帐篷内的床上，抽着烟清点着在指挥部缴获的物品。虽然表面看上去平静的很，其实心里乐开了花。想着这次怎么也应该能立个一级军功。躺在边上的老李自从战场下来这几天一直躺在床上，不知道缘由的一直发寒腹泻，军医过来看过也只是开了些止泻药。也不怎么吃东西，如果找不到原因这样下去老李怕是恼火的很。

“六哥，营里来人喊你去开会。”磊子掀开帐篷帘子走了进来；

“营里喊开什么会，来通知的人有说吗？”

“没说，就说是蒋营长通知的，要求马上去。”

“才休息个几天，该不会又要拔营攻山头了吧”土匪阴阳怪气的说着。

“先过去看看再说嘛”米小六翻身起床开始找鞋子，心里想着该不会是给老子开表彰会吧，越想越难压住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营部设在靠山脚的一间黑瓦木屋的农房里，农房主人是一对阿公阿婆。木房经过长时间的日晒雨淋已经失去原有的木色，全部变成了墨黑色。门外院子的地面因为雨水被人来人往的踩踏，已经变成了泥巴地。布满了大小不一方向不一的脚印及小水坑，屋檐水顺着水沟荡漾在地面上。米小六迈着步子跨过堂屋半米高的门槛，迎面撞见了等候在这里的蒋营长。

“六娃子，你个芽子这次可以啊。帮老子攻下了对方指挥部立了大功，等这两天营里整理好了战斗总结，就给你上报上去。”蒋营长顺势坐在了放在房间中间的会议桌边上的椅子上，从口袋里抽出一根烟，米小六端着火柴走向前帮他点上。

“都是营长指挥的好，都是弟兄们英勇作战。”米小六笑嘻嘻的坐在了营长边上的椅子上。

“呵呵，今天先不坎山了，我跟你简短的说下现在的情况。”蒋营长站起来往放在墙角的资料柜走去，拿出来一份报告书。

“今天早上接到上级指示，我营部需要拔营前往二百公里外的雪峰山帮助其他队伍正面阻击日军企图翻越雪峰山将战线延长的企图。”蒋营长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将烟屁股甩在地上一脚踩灭。

“给我们的时间是两天准备，也就是明天晚上的十二点出发。其他队伍我都已经通知了下去，具体命令我会在下午的会议上下达。我喊你过来是有个辣手的事情需要与你商量下。”蒋营长说着顺手给米小六递了根烟。

“您手里哪有辣手的事情是要与我米小六来商量的呀，您抬举六子了！”米小六接过烟笑嘻嘻的附和着营长说话，心里却在琢磨着应该是有什么特殊的事情才会单独叫自己过来，听营长的口气不会是什么好事。

“莫跟老子在这里耍，认真点！现在有两件辣手的事情需要找个合适的人来做。第一，队伍刚从战场上下来，还有很多伤兵或者烈士没有安排妥当，因为时间匆忙没办法马上带着行军。所以营部决定伤员以及烈士遗体暂留这里，让伤员就地养伤恢复，烈士就地安排妥当。这第二勒，做战后清理的小组，说是没有发现战前情报中的敌军主帅岗村宁次。甚至，连战前预估的日军兵力也少了三分之一。这次战斗为什么这么快的胜利结束，这也是其中的原因之一。战前营部对日军兵力的预估至少有200人左右，因此我们向师部要了充足的物资准备。现在实际情况差距这么大，这报告不知道这么写才能交代。所以我需要有个人留下来调查清楚这是这么回事。”蒋营长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带着深邃的神情看着米小六。

此时，米小六也明白了蒋营长的意思，但是他没有回答。避免尴尬，他走到边上倒了两杯水，打开热水壶盖的瞬间，一股白烟顺势往屋顶上飘去，刚开始强有力的热气还没有到屋顶就已经化在空气之中。米小六将其中一杯热水递给蒋营长，自己也吹着气喝了起来。

蒋营长看着米小六没有附和的意思，放下水杯继续说道。

“你跟了我这多年，是晓得我的脾气的。这件事情如果不辣手我不会留下你来处理。处理好了你可以升职，我可以得到表彰，毕竟这是一次全面的胜利战。但如果上报资料写不好，让老子的那些死对头揪着了小辫子，这场仗老子算是要白打了，还可能受到处分。选择你留下来，我也是综合考虑过的，你们队伍的伤亡是最严重的，需要做善后的事情最多，跟我过去新战场也没得办法再单独作战。”蒋营长说完给米小六递上了一个烟，自己也用刚抽完的烟头顺手续上了一根。喝了口水，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米小六。他知道这会再不等米小六蹦出个屁来，这个事今天怕是敲不定了。

“营长，我六娃子就只会蹲土壕，哪会处理这善后的事情嘛。更不用说搞什么调查的事情，那就是大公鸡望天不知东南西北。”米小六接过营长的烟，没有再点上。

“别跟老子来这些虚的，这个事喊你来老子就是要你来处理，还跟老子在这坎山了。我去撒泡尿，你好好想想。”蒋营长骂骂咧咧的走出了堂屋。

米小六心里嘀咕这是赶鸭子上架了没得选。在这特殊的时期如果脱离了主力队伍，蒋营长这颗树以后怕是就靠不上了，更不用说这么多年在蒋营长队伍里建立的这些人情关系也就都丢了。好不容易爬上了个连长，如果靠不上蒋营长就等于是个屁。要是再被重新编排进其他的部队，想要再往上爬基本上就没有盼头了。米小六的心里现在是七上八下。就在这时，蒋营长的声音已经出现在了门外。

“来，六娃子，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师部派下来的调查员萧明，你接下来的工作他会全面协助你进行。”随着蒋营长的声音一同走进来的这位调查员，身材高瘦，戴细脚圆形眼镜。看着一副秀才的样子，但身上的妆容完全跟米小六一样是山里汉子的模样。

“你好，米连长。我是萧明。”

“你好，叫我米小六就行，或者六娃子也行。”米小六虽然心里不爽快，但是蒋营长在边上还是立马站了起来，笑嘻嘻的跟这位委派的调查员热情的握起了手。

“六娃子，你心里的那点算盘我是晓得的。事情处理好了会给你安排好的。另外会给你留下足够的弹药物资。你处理完立马安排车辆调到那边去。”

整个营部在第二天晚上十一点开始转移，人仰狗吠声随着汽车的灯火在大山里拉起了一条长长的队伍。米小六站在帐篷外望着远去的部队，像极了一条火龙依附在蜿蜒曲折的山上游动。米小六嘴里频繁的往外吐着烟雾，烟头发出时弱时强的微光映射着他此刻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