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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侧妃进门（第1页）

天越五年，春。

帝都今日热闹非凡，堪比素浅歌跳水上奇舞当日。

丞相大人为了让女儿风风光光地出嫁，在丞相府门口铺上红地毯，一直延到王府门外为止。花银子让许多男孩女孩在路旁撒花，让丫鬟在一旁撒糖，跟着花轿一起走，前头一群奏乐的人，轿夫都是虎背熊腰的男人，抬着轿子轻松自如。

司滟穿着大红嫁衣坐在轿子里，手中握着红苹果，紧张得在上面掐了无数个指甲印，外面的喜娘时不时地对她说待会要怎么做，她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只心想着待会的场景。

离喧闹的大街越来越远，吵杂声渐小，过了小会儿后，轿子稳稳地被放了下来，喜娘掀开轿帘，道：“新娘子，到地儿了。”陪嫁丫鬟将她扶出喜轿，没有了之前百姓吵杂的声音，只有另外一种陌生的交谈声，还有放肆的笑声，有远有近。

“注意跨火盆，来，跨~”喜娘一个劲地和司滟说这讲那，嘴就没闲过，“新娘子到~”她这么一喊，四周都安静了许多，司滟僵着身子站在原地，没有人指引，她不知道怎么做。一小会儿后，有人拉住她的手臂，向前走去，她听到白亦辰的声音。他在和别人谈论着什么。

丞相大人也早早的赶来了，见白亦辰想直接让司滟进房跳过拜堂这一项，立刻阻止，他的女儿嫁人，怎能不拜堂。可白亦辰说司滟并不是正妃，无须这些繁文缛节。丞相大人当然气恼，当着众多大臣的面，白亦辰竟然说出这种话来。正在这时，一人姗姗来迟。

“怎么新娘新郎都愣在这里，不去拜堂吗？”一身紫色长袍的男子只身走进来，众人见了，忙跪地，“臣等参见......”“不必多礼，今日是辰王的大好日子，朕可不想扫了爱卿们的兴致。”

丞相脑子一转，立刻上前道：“皇上，臣爱女嫁给王爷做侧妃，难道连拜堂都要省去吗？”言下之意是不满白亦辰的做法，要求皇上做主，下旨拜堂。“这......”西门钺看向白亦辰，“辰王不娶正妃先娶侧妃本就于理不合，现在竟然不愿拜堂，这要是传出去，岂不让天下人笑话？”白亦辰不再多说，应道拜堂。

西门钺和司丞相并列而坐，白亦辰和司滟走到他们面前，喜娘用那尖细的声音喊道：“一拜天地——”白亦辰瞟了司滟一眼，不情愿地对外微微一拜。“二拜高堂——”司滟始终低着头，根本看不到白亦辰的样子，他对着西门钺和司丞相，再不愿也要装作十分淡定的样子，拜下去。众臣都知道是司滟要嫁给白亦辰，而白亦辰根本不情不愿，不然也不会要跳过拜堂仪式。

“夫妻交拜——”白亦辰僵硬地一拜。西门钺不动声色地喝了一口茶。“礼成——送入洞，房——”司滟被陪嫁丫鬟和喜娘簇拥进房，喜娘从她手里抠出那个已经不成样子的苹果，拿了个新的放她手里，“司小姐，你就耐心地在房里慢慢等王爷来吧。”

“嗯。”她娇羞地点点头，握紧手里的苹果。

宴席上，白亦辰与丞相一左一右坐在西门钺旁边，周围二十几张桌子上都坐满了人。西门钺不经意往外面看了一眼，低头喝酒，清风袭来，忽闻一阵淡淡的清香，四周鸦雀无声。

一名蓝衣女子带着一位粉裙侍女走来，白色丝绸腰带随风飞舞，秀随意被带系着，戴着一支鎏金蝴蝶簪，身上披着白色纱衣，腰间坠着蓝色流苏，清丽绝俗的脸带着淡漠的神情，浑身散出清冷的气息，她抬眸，眸子深入漩涡，似要将人卷入。身后的侍女也不会差，昂挺胸，丝毫没有其他侍女那样唯唯诺诺的样子。真是奇怪的组合。

“浅歌，过来这里。”白亦辰笑着站起身，毫不避讳向素浅歌招手，她看过去，刚好撞上了一双熟悉的眸子，她赶紧移开目光，看向白亦辰，带着梓云走过去。她早听梓云讲过，他今日一定会出现，但是现在见了他，竟有一丝不安定，思绪有点儿乱。

众人听到白亦辰的称呼，都了然，这位女子就是名扬帝都后来被辰王收做歌姬的素浅歌！

她走到白亦辰旁边，对着桌子上坐着的其他人盈盈一拜，“参见各位大人。”“坐我旁边。”白亦辰拉着她坐下。司扬绕有兴趣地看向她，问白亦辰：“这就是第一清倌素浅歌？”西门钺看也不看一眼，喝酒，道：“王爷，今日可是你大喜日子，怎让宠姬来了，还让她上桌？这可不合理。

“这位公子，你什么意思？”素浅歌见他看也不看自己一眼，还说出这样的话，或许只是为了场合的需要，亦或许根本不想见到她。其他人见素浅歌反驳西门钺，不禁抽了口冷气，白亦辰眯起眼睛，看向今日少了淡定的素浅歌，“浅歌，休得无礼，这是皇上。”素浅歌这才清醒，他现在的身份是皇上，他今日是出席白亦辰的喜宴，现在群臣都在此。

她倏地站起身，在西门钺侧面“咚”的一声跪在地上，低着头，背却挺得老直，收紧双拳，语气生硬：“民女不知礼数顶撞了皇上，望皇上恕罪。”西门钺这才看向她，看出了她的不情愿，他身旁的丞相瞟了素浅歌一眼，给西门钺斟酒。他收回目光，“今日是辰王大喜日子，朕可没有降罪于谁的意思。”梓云站在一旁心急如焚，不知道怎么收场，要是可以，她肯定会上前质问西门钺为什么要这么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小姐难堪。

她一咬牙，上前一步，跪下，“皇上，小姐最近身子不好，不能长跪，奴婢愿意代替小姐，还望皇上莫气恼。”

“都起来吧。”他说完扫了一眼四周看热闹的人，“各位爱卿，尽管热闹，不用顾忌朕。”

丫鬟一个接着一个端着菜肴过来，一盘盘的介绍，让被西门钺冷场了的宴席活跃了不少。今日盛宴，也有人携家眷来，可都是皇上特许的，只不过依旧是男子占了大半，女子一般都坐着一声不吭。

素浅歌一个女子坐在一群男人间，虽然身后还站着个梓云，但还是觉得不适，吃了几口白亦辰夹的菜，就找借口离开。在走过司扬身边时，他一脸不怀好意的笑，素浅歌冷冷一瞟，他愣了。

众多人中，只有她直挺着身子，格外显眼。她转头看了眼白亦辰那里，带着梓云，只留下一个孤清的背影。

“可真是个冷漠孤傲的女子，亏王爷你能收服她。”司扬叹道。

“不，眼见不一定为实。”白亦辰淡淡一笑，说出这番有深意的话，举杯与众人饮酒。西门钺看了他一眼，不语。

厨房的丫鬟给素浅歌送来饭菜，她不想吃，让丫鬟拿走，梓云在一旁劝她吃一点，不然半夜肚子饿了怎办，她食不下咽，吃了一口菜就推到一边，“我实在吃不下，梓云，你先吃吧，我休息会儿。”

梓云撅了撅嘴，走出房间，还不忘回头提醒：“那小姐你睡醒后记得吃东西。”

她掩上门，往宴席那边走去。

已近戌时，宴席上依旧热闹，饮酒作诗的人多不胜数，卖弄风采的人不在少数，大小声劝酒声不绝入耳，丝毫没有皇帝刚来时那种拘束。

不远处的草丛前，一个人影正蹲着，无聊得用手里的树枝戳面前的土，时不时看向那边。想这些人这一顿饭就吃了一个多时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她都在草丛前蹲了半个时辰，每过一会儿就要伸展双腿以免麻。

刚在茅房吐完准备回席的明霆见梓云蹲在草丛前，不禁走过去，“你怎么蹲在这里，你不是和你小姐回房了吗？”梓云抬头一看，是明霆，便低头继续戳土，“小姐累了休息去了，我一个人闲着无聊，想待会等王爷喝完酒回【洞房】时，我去闹闹。”

“王爷的【洞房】，你敢闹？你这是想为你小姐出气吧。”明霆蹲到她面前。她对于他后面一句话不置可否，手里的短树枝将土用力往前面一挑，沾了他一身，“我倒是想闹，可没人陪我闹。”“放心吧，今晚不用闹【洞房】，自有好戏看。”明霆起身，因酒喝多了，头一晃，忙扶住一旁的矮树，低头看着梓云，“哎，你吃饭没？”

“没有。”她摇摇头，扔掉树枝，站起来，“小姐也没有吃，就睡了。”

“你等等。”明霆步子有点儿不稳，走向席间，挤进人群中。不一会儿，他护着一盘芝麻丸子出来，递给她，“呐，这个味道不错，只是许多大臣都不爱吃，觉得是年轻人和小孩吃的东西。”“这个芝麻丸子我以前吃过。”她用手帕擦了擦手，拿起一个咬了一口。

端着盘子的手晃悠了一下，一个芝麻丸子掉到地上，明霆只手扶额，梓云看向他，“你怎么了，没事吧？”

“就只是喝得有些多，有点头晕。”

“我会泡醒酒茶。”她又吃了一个芝麻丸子，“为了你这盘芝麻丸子，我送你一杯醒酒茶，和我一起来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