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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在院里,她弓腰撑着膝盖大口喘息。
“呀,姑娘,您这是怎么了?”院里的丫鬟秋月闻声跑了过来。
尹南安轻拍了拍剧烈起伏的胸脯,问她:
“今日老夫人寿宴,府上还来了位公主?”
秋月扶住她,一脸疑惑,随即又恍然大悟地拍拍脑袋,道:“姑娘,您是说玄阳公主?”
尹南安不置可否。
“玄阳公主平日里虽极少能出宫,但今日是老夫人寿辰,自是要来的。”秋月眸光闪了闪,又叹了口气补充道,“她自幼喜欢二公子,可二公子却不喜欢她。”
尹南安心中苦涩,她今日怕是将那位公主得罪了个彻底,只希望那位公主看在她救她一命的份上,不会过多针对她这个炮灰。
秋月去烧了水,她现在又脏又臭,先得好好沐浴一番。
很快,耳房里水雾缭绕。
尹南安将整个身子没入水中,仰着头,重重地叹出一口气。
思绪在水汽迷雾中被一点一点拨开。
尹南安的父亲,尹毅,是襄城守军参军。战乱的几年,战功屡屡。
而当年驻守襄城的总兵官,便是永铭侯府的萧侯爷,萧衡。
最后一次边关战役,打的激烈。那时的尹毅,已是萧衡的副将。
厮杀间,尹毅为萧衡挡了致命一刀,苦撑几日,终是丢了性命。
战役大捷,萧衡受封回朝。
两月前,去襄城办公务的侯府大公子萧旭,遇到居无定所,食不果腹的尹南安。
他带她回上京,她也将一颗真心托付了去。
孤女,一个受侯府救济的孤女。
她身子又往水里探了探,想将自己拔凉的心捂热。
她这烫手的剧本,拿不起也放不下。
初春时节,乍暖还寒。
很快,浴桶里的水便没了热气,透着入骨的寒凉。
她唤了两声秋月,见无人应答,便悻悻起身。
她院中的小丫鬟秋月,是这府上的家生子,年岁不大性子也贪玩儿,这会儿定是不知道跑哪里去闲耍了。
她套上一件银蓝色白蝶穿花云缎裙,便坐至妆台前,用干布巾擦拭头。
镜中的少女齐腰浓密的墨色湿随意披在肩上,衬得一张小脸儿透亮白皙。
水灵的杏眼配上直挺的翘鼻,有了八分少女灵气,粉嫩红唇,又添了两分女人娇气。
尹南安愣神。
突听得屋外传来脚步声响,她放下手中布巾,轻唤一声:“秋月?”
“尹姑娘。”敞开的门被轻叩了几声,是男人的声音。
尹南安微怔。
一位眼生的佩刀府卫,一脸局促地迈进来。
他僵着脖子不敢四下张望,伸手将一碗汤药放上茶桌,便逃似的退至门外守着。
尹南安好奇起身,就撞见萧北宸冷着张脸,迈进屋子。
她低叹一声,内心痛骂这厮好没礼貌,面上还是恭敬地问候了句“二公子”。
萧北宸也不抬眸望她,径直就在茶桌旁的雕花木椅上坐下。
他用手指骨节轻敲了几下桌面。
尹南安顺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目光又落到府卫送进来的那碗汤药上。
汤药热气缭绕,苦涩在热气中翻腾酵,送入她的鼻腔。
她皱眉,温声道:“您特地来送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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