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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知寒从乾坤袋里取出一块手帕,抬手招呼沈纵,唤着他的小名道,“阿渊,来坐下吧,先把手擦干净。”
沈纵在沉默中抬起头来,缓缓走到榻边,将师尊的指尖与帕子一同握住。
无色无味的药粉早已被悄悄涂抹在掌心,随着动作被沾染上去,只要药粉接触到了伤口,就能在不知不觉中影响人的经脉。
既然温知寒要玩师徒情深的戏码,他就奉陪到底。
“还是师尊的伤势要紧,伤口还在渗血,要早些处。”
说着,便伸出另只手来,轻轻拉开染血的衣襟,让伤口暴露在空气中,散出血腥气。
他规矩而恭敬地微微欠身,近距离盯着温知寒的双眼,瘦削脸庞已经挂上乖巧的微笑,纯良、完美、捉摸不透。
这样的距离,就是他突然难,一口咬断温知寒的喉骨,也是猝不及防的。
机会难得,他却没急着清创。
少年的嗓音早已蜕变,如清风吹竹、沉哑轻亮,说出口的话却仿佛裹着重雾,叫人心头一跳。
“师尊……不想问些什么吗?”
第2章疗伤
文醉狸贪月
师徒二人坐在床榻外沿,温知寒望着眼前的阿渊,昔日的小徒儿已经长大成人,眉眼长开了,褪去了少年的天真,脸颊也变得瘦削。
……问什么?似乎确实有很多需要问的……
温知寒刚醒来,属实一片茫然,茫然到一时之间挤不出问题来。
他漫无目的思忖着,双指已经从沈纵手中抽出那块手帕,为徒儿擦去了手上沾染到的鲜血。
这双手比他印象中修长消瘦了许多,俨然是一双常年握剑的手。
上头血迹淡去,少年人皎净指节如玉如竹,看得温知寒心神通畅,心中郁结稍缓。
他确实没什么要问的——有什么好问的嘛?
沈纵这么好的孩子,又不可能真的弑师。
事情的真相如何,自然是他这个做师父的要去调查清楚。
温知寒把手帕放到了一边,又取来了房间里仅有的一个铜盆,开始往里面倒水。
“为师现在只想知道,你方才为何不为自己辩驳?”
听到他的问题,沈纵眨了下眼睛,困惑似的微一歪头,
“辩驳?”
他又低头忍下些笑意,“师尊说笑了,此处是您的仙府,有师尊明察秋毫,徒儿无须辩驳。”
这话说得模棱两可,乍一听就像是徒弟对师尊全然的信赖,天真地觉得只要有师尊在,自然会还他清白。
可那副笑容若是仔细看去,就能在过分完美的笑容中现虚假的细节。
——是啊,温知寒,我为什么不辩驳,您难道不是最清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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