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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越从书房出来时,周围安静了一瞬间,在场所有人的眼神都变了。
池愿晃着高脚杯,视线一一扫过在场的众人。
在场的年轻人,很多都和池愿一样就读于圣德林,对他的情况多多少少也是知道的。
今天这一出后,只怕祈越在学院的日子要好过很多。
跑车轰鸣声一闪而过,是祁阳气得直接跑了。
祈桑微微眯眼,朝书房的方向敬了杯酒,裙角摇曳。
其他人反应大,当事人倒是没什么表情,祈越这人对于自己不太在意的人,一向淡定。
不多时,舞会开场。
众人尽心邀请舞伴,随着音乐旋转。
没人注意到,两个身影悄悄走出宴会厅,坐在后花园的台阶上。
“聊了什么?方便说吗?”池愿问。
祈越简单说了说。
无非就是表达关切,让祈越回家住,放假去祈家的企业实习,跟在祈桑手下学些东西……毫不意外的内容。
“不愧是生了你爸那个混账的,你爷爷的混账程度只多不少啊。”池愿忍不住感慨出声。
“在这种场合把你叫回来,又大庭广众把你叫走,就差把‘爷孙情深’写脸上了。”
池愿说着,凑近了一些,仔细观察祈越的表情。
“姜还是老的辣,老爷子可比祁阳聪明多了。”
祈越抬眼,黑丝绒般的天空,半圆的月悬挂着,皎洁明亮。
池愿的声音很轻,似乎怕刺激到他:“都说祈家最看重的是祈桑,但……我想,他们最喜欢的应该是祁阳,把你叫回来,也是为了他。”
祈越的表情并不意外:“我知道。”
祈桑是把野心写在脸上的a1pha,而祈越是暗中蛰伏的隐患a1pha。
正是因为对祁阳好,祈老爷子才会把祈越这个私生子叫回来。
祈桑羽翼也渐渐丰满,祁阳根本不是对手。
所以他们找到祈越,提拔他,给他宠爱,让他站在祈桑的对立面。
然后……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祈越的母亲早就去世,也没有其余的亲人,他可比祈桑好拿捏多了。
退一步说,就算祈越没有扳倒祈桑,那也足够转移祈桑一段时间的注意力了。
一步棋,思虑万千。
为了一个纨绔子弟,真的是费尽心思。
祈越垂眼,遮去眸中的情绪。
池愿一直盯着他呢,见他低头,以为是情绪低落,赶紧安慰:“哎呀……这种亲戚确实是挺糟心的,别往心里去。”
祈越摇头。
亲情?
那种东西,他本来也没有。
让他在乎的东西很少,以前只有母亲。
现在……
夜风吹过,丝浮动,带来柔软又轻微的痒。
祈越侧脸,身边的少年挑眉看过来,语气嚣张:“不用担心,你是我罩着的人,一个祈家算什么啊?”
池愿拍了两下祈越的肩膀,潇洒地笑:“洒洒水啦!”
祈越没有回答,唇角却忍不住勾起。
池愿并未察觉他细微的变化,慷慨地画完大饼后,指了指宴会厅的方向,“还回去吗?”
他也不太会安慰人,憋出来一句:“你还没跳舞。”
“就在这里吧。”祈越说。
在这里……?
池愿正要问出口,下一刻就理解了他的意思。
祈越在他面前站定,弯下腰,做了个标准的邀请手势。
而后,掌心向上摊开,形状好看的薄唇微微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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