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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玉妗点点头,“好。掌德,我们几人要下山,你立刻去找监院与沈少师说明情况,要怎麽罚,等我们回来再说。”
……
只不过过去了一晚,等他们再次走到县令府前时,府门前已经围满了梧桐镇百姓,哭声与哀声一片,他们谁也不相信曹县令就这麽死了。
“……曹县令是真的吞金自杀了,他……他不会真的……”
“你给我闭嘴!不可能,曹县令不是那种人!”
“我没有怀疑曹县令,只是这金子到底从何而来?”
归京
赵玉妗拨开挡在门口的人群,径直走进了县令府。
步入厅堂内。
一阵阵冷风呼啸着刮过,空蕩蕩的厅堂正中央,曹县令依旧穿着昨日那件发白的布衫,静静地靠坐在竹椅上。
曹县令背对着他们,看不见他此刻的模样。
赵玉妗就定定地站在庭院中央,脚步却犹千斤重,怎麽都迈不开步伐。
一时间,耳边似乎只有风刮过的声音。
赵玉妗还是走了过去,她走到曹县令面前,只见他双目紧闭,怀中紧紧抱着他那盆洁白无瑕的兰花。
兰花叶之上,溅着几滴已然干涸的血迹。
一旁的桌案上摆着一只木盒,木盒开着,里头塞满了金子。
木盒旁还有一封用鲜血写就的请罪书——
我有愧于圣人的信任,有愧于百姓。
不配为梧桐山的父母官。
我贪污受贿,自知无颜面对父老乡亲。
故以死谢罪!
赵玉妗死死地攥着血书,她难以置信地一次又一次地将血书高高举起,对着庭院之中的天光仔仔细细地看了又看。
血淋淋的几行字清晰可见,血字一笔一画写得极其用力,血迹甚至染透了这一张纸,似乎要将她的双眼灼烧。
赵玉妗双手颤抖着,倏然垂下了手,“……可笑,可笑啊。”
低低的笑声从她颤抖的唇间溢出,那一声声“可笑”,带着无尽的自嘲与悲愤。
就在昨日,她才应下要把消息传递进京都。
曹县令那样期盼又担忧的神情,明明路就在眼前,为何恰在这关键的时刻,他竟选择了吞金自绝生路?
还有这张由鲜血写就而成的请罪书——
纸面洁白无瑕、光滑平整,其所用材质极为优良,绝不是寻常人有能力购置得起的纸张。
幕后真兇是如此嚣张,故意破绽百出,却是好像在嘲笑她,她又能如何?
“天子脚下,有人视律法为无物,竟这般轻易地就让一个清贫到连米都没有几粒的县令吞金自杀了。”
“哈哈哈……”
赵玉妗笑着,一行行眼泪却从眼角不断滑落,苦涩与愤怒在她胸腔之中蔓延开来。
“我这就去杀了那个什麽大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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