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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陈藩越墙而过时,怀里抱的东西竟是一兜子水气球。
“二叔,我……”
“叫老师。”
“陈老师,”陈藩从善如流,知道自己闯了祸又被抓包,变得浑身上下服服帖帖一根刺儿没有,“我错了。”
陈老师懒得搭理他,径自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灰白格子的手帕,凑近了给贺春景擦脸。贺春景对这突如其来的亲近手足无措,瞪圆了眼睛站在那里,连话都说不出来。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姓陈的这家人怎么都有突然动手的习惯呢,贺春景在心里嘀咕。
“校医下班了,你们俩都到我办公室去,上药。”陈老师把沾了血的手帕三折两折揣进口袋里,对高主任点点头,“辛苦主任,人我先领走了。”
高主任苦着脸摆摆手,大致意思是让他赶快把陈藩这尊大佛请走。
贺春景很想再说一遍自己不是这里的学生,但他受到陈老师十数年积攒下来的师威震慑,不自禁地跟着走进了那扇挂着爬山虎的小铁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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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姓陈的
“你,走廊上面壁。你,进来。”
办公室的门关上,陈藩被留在了门外。
陈老师进屋之后并没有先开灯。窗外的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他往里走了一阵,找到了自己的办公桌,随后按亮了桌上的一盏台灯。
这个时间没有晚课的老师已经下班回了家,有晚课的老师早都已经到教室去了,贺春景站在办公室里左右看看,不整间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教辅书和作业本东垒一摞西叠一堆,被暗灯照得影影绰绰,像遮了迷障。
“你过来吧,”陈老师招呼到,“从小到大我都不知道收拾多少陈藩闯的祸了,今天真不好意思。”
贺春景跟过去,看见陈老师从底层抽屉里拿出一件叠得板板正正的白衬衣,又翻找出一条看上去很崭新的粉红色毛巾。
“运动会的,还没用过。”陈老师似乎是笑了一下,贺春景看不大清。
“我叫陈玉辉,叫我陈老师就行。”陈玉辉的表情变得和蔼起来。
“可我不是学生。”贺春景说。
“那有什么关系,又没有规定只有学生才能叫老师。”陈玉辉不甚在意地摆摆手,“把湿衣服换了吧,晚上风凉,别吹感冒了。”
湿嗒嗒的布料贴在身上确实难受得紧,贺春景一颗颗解开扣子,把湿透的衬衫脱下来抓在手里。陈玉辉自然而然地接过去,又递上那块粉红色干毛巾:“擦擦。”
贺春景抓着毛巾胡乱在身上抹了两把。
他老家在东北,从小在澡堂子里什么场面没见过,完全不觉得当着别人的面擦拭身体有什么不妥,更何况眼前的还是个男人。他随手把毛巾放在桌边,要伸手去拿桌上的衬衣,却被陈玉辉抓住了手。
“我都忘了,还没上药呢。”他说。
贺春景哦了一声,又等对方把酒精和棉签翻出来。
“怎么这么多伤,回头真得揍陈藩那小子一顿!”陈玉辉伸手在一块青紫痕迹上按了按,看到贺春景打了个激灵,“我这没有红花油,要不给你把淤血揉开了,好得快。”
贺春景咬咬牙,想说不是,但又怕陈玉辉深究,于是把话咽回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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