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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黑,沈容怕他脚下趔趄,又怕他厌恶自己,犹疑之下却听赵念安打了个喷嚏,沈容大步上前,握着他的手腕将他牵上了岸。
赵念安手里捧着袖炉,脑袋缩在斗篷里,脸冻得通红,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沈容松开他的手,淡淡问道:“殿下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哪里我不能去?”赵念安冷冷看着他道。
沈容微不可闻叹了口气,对兆喜道:“你去点灯笼来。”
又对赵念安道:“请殿下稍等一会儿。”
方德子看了看天,他们来时天色还有些明亮,一转眼却黑了透,这湖心小岛还未修缮完成,四处杂草丛生,显得甚是阴森。
三人站在河堤旁的小路上,一语不发等着兆喜过来。
沈容突然道:“方才忘记给殿下行礼。”说着便直直跪了下去。
赵念安心里烦躁得很,却又说不出话来,他们近来总是如此,沈容对他十分疏离,叫他跪就跪,叫他站就站,叫他别过来他就不过来,偏还有方德子在旁拱火。
赵念安越想越憋气,板着脸不叫起。
正要讽刺他几句,嘴一张却是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他吸了吸鼻子,瑟瑟发抖道:“沈大人阿嚏真是个好官马车阿嚏过了相府都不进去,还记得阿嚏记得本殿下的吩咐阿嚏”
沈容仰着头问道:“袖炉呢?”
赵念安吸了吸鼻子,一脸不高兴道:“凉了。”
沈容蹙起眉宇,忍不住说:“凉了你拿在手里作甚?”
赵念安冷哼道:“轮得到你来教训本殿下?”
方德子叹了口气,劝着说:“殿下,地上凉,不如让沈大人起来说话。”
赵念安语焉不详地应了一声。
沈容站起身道:“天色渐深,等兆喜点了灯笼来,下官送殿下回去。”
赵念安缩在斗篷里,身体打着颤,倔强道:“回去?我还没细细看过这里,你莫不是担心我挑刺,着急赶我走吧?”
盈盈月光下,赵念安瑟缩着身体,鼻头冻得通红,嘴唇也冻得发抖,说话时微微闪着眼,模样可怜极了。
沈容忍不住想上前抱他,忍了半晌只叹着气道:“天气严寒,殿下着了风了如何是好?早些回去喝口热汤,暖暖身子。等天晴了再来看也不迟。”
赵念安心里幽怨,却是冷着脸道:“我病了自有倩儿心疼,不必你来管。”
沈容心头一沉,脸色越发难看,沉着脸不再说话,点点头站去一边。
赵念安瞥他一眼,微微抿了抿嘴,侧过些脸不去看他冷漠的面孔。
方德子不自在道:“兆喜怎么还不来,奴才去瞧瞧,殿下自己个小心些。”转身又对沈容道:“劳沈大人照看着些,小人去去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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