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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容哀声道:“就当是最后一次,殿下能否垂怜下官,陪下官再吃最后一顿饭?”
赵念安揉了揉眼睛,可怜巴巴地说:“看你这么可怜,又苦苦哀求,我就陪你再吃一顿饭也无妨。”
沈容捧住他的脸,用指腹拭去他眼角的水渍,柔声道:“是我不好,总叫你伤心难过。”
沈容不哄倒还好,这一哄,赵念安心里的委屈便化开了,他吸了吸鼻子,哭丧着脸道:“你若是不去相看,我就不会难过了。”
沈容心疼道:“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去了。”
赵念安扁了扁嘴道:“那还有什么用,侯夫人一定替你上心了,你如今不仅纳了姨娘,竟还要娶正室。”
沈容无奈至极,沉声道:“除了你,我谁也不要。”
赵念安慌张地看着四周,怯怯道:“大庭广众,你、你真是敢说,小心掉了脑袋!”
沈容含笑看着他道:“若是不能娶你为妻,我宁愿掉了脑袋。”
赵念安被他哄得眉开眼笑,嘴上却不松口,仍说:“青天白日做大梦!”
沈容笑:“走吧,去吃些东西。”
两人买了些吃食回国公府偏阁吃,屋子里冷飕飕的,方德子连忙叫人去烧炭,又亲自沏了茶来。
赵念安端着茶吃了些糕点,笑眯眯对沈容说:“你不要以为稍许讨好着些,我就原谅你了,没这么容易。”
沈容夹了一段条头糕喂给他吃,点头道:“沈容任凭殿下打骂责罚皆可,只要你消气些,别伤了身体。”
赵念安手里捧着袖炉,张嘴吃了才说:“我吃饱了,天寒了也不太想吃甜的。”
沈容见他近来瘦了许多,当真是心疼,却又说不出许多话来,总归是自己的错,说来说去也是那几句。
赵念安道:“你把裹帘拆了,让我瞧瞧你的手。”
沈容愣了愣道:“没什么好看的,莫要污了殿下的眼睛。”
赵念安哪里管他,放下手里袖炉就去扯他的手,沈容由着他折腾,裹帘被一圈圈拆开,确实如他所言伤得不重,只是伤口坑坑洼洼好几处,整个手背都是结痂,看上去总是有些丑陋。
赵念安眼眶倏地就红了,沈容虽不比他身份贵重,却也是侯府里养大的金贵之躯,那双手从来都是白皙平滑,何曾有过如此多斑斑驳驳的伤痕。
赵念安不出声,只握着他的手不松开。
沈容打趣他道:“方才还买了些栗子,殿下吃不吃?”
赵念安想起那日叫他跪着剥栗子的情形,更是泪花闪动,哽咽道:“分明就是你惹了我,我不过叫你剥些栗子罢了,你竟然还记仇,还要来埋怨我。”
沈容连忙讨好求饶,拉着他的手说了许多好听话。
赵念安看他这般殷勤,忍不住问道:“我之前罚你你为何不来讨好我?我叫你跪就跪,叫你滚就滚,和今天像两个人似的。”
沈容叹了口气,他垂下眼苦笑道:“我当真以为你自此再也不会原谅我,便想着若是能叫你消气,挨些皮肉之苦也是应该。”
赵念安顿时手足无措,嗫嚅着道:“我气性大,发发脾气也是常有的事情,你若是想与我长久,本就该顺着我些,难道要我来伏低做小讨好你吗?”
沈容紧紧握住他的手,应声道:“殿下说的一点都不错,是下官鄙薄,没有远见。”
赵念安抽回手,脸红道:“我不跟你说了,我还不曾全部原谅你,你休要巧舌如簧。”
沈容笑了笑,又说道:“明日是小年,之后一直到元宵,宫里头有许多节日典礼,繁文缛节甚多,你怕是也无空见我,你若是有事寻我,若我不在相府,便是在我表兄的别苑里,你派人来传话,我即刻进宫见你。”
赵念安板起脸道:“你去别苑作甚?又要与那些人一道吃酒了吗?”
沈容淡淡道:“我从前寄住在侯府,回了相府如何都不自在,如今侯府也不能常去,怕又被舅父叫去相看,休沐反倒没有个安身之所,只好去表兄别苑叨扰。”
赵念安心中动容,宽慰他道:“等我开了府你搬来住就是,除了我之外你不必看其他人脸色,总比在相府自在。”
沈容颔首道:“如此甚好。”
赵念安似乎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却是没说,转头捧起茶盏抿了口茶。
沈容道:“我剥个橘子给你吃。”
赵念安点点头:“剥吧。”
沈容剥了橘子,一囊囊喂进他嘴里,指尖触及他嘴唇的温度,像是受了蛊惑一般缓缓贴过去咬住他的嘴唇,赵念安心神一荡,他数月不曾与沈容亲近,身体紧绷着不敢动,微微阖着眼,任由沈容将他圈进怀里,紧贴着他的身躯吮咬他的唇舌。
沈容搂着他亲热了一阵才稍许松开,见他面红耳赤,唇瓣嫣红甚是好看,用怯生生的目光望着自己,模样柔顺乖巧,沈容按捺不住又去亲他,贴着他的嘴唇厮磨了半晌,赵念安才抬起手微微推开他一些,垂着眼眸羞赧道:“我还不曾原谅你呢,你也太放肆了。”
沈容搂紧了他不松开,痴痴笑着说:“下官只是尝尝橘子甜不甜。”
赵念安涨红了脸,捂住他的嘴不许他再说。
沈容亲了亲他的手心,弯起眼笑吟吟望着他。
小年开始,沈容彻底歇了下来,自沈相被解禁足以来,时常有人登门拜访,多是相部的同僚,陈夫人迎来送往十分客气,相府上下可谓一派祥和。
昨夜又落了一场雪,沈容坐在案前,从窗户里看出去,绿梅染了白头,略有风吹过,细碎雪花簌簌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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