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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常宁哈哈一笑,扛起她就走,嬷嬷在后头追着跑,焦急道:“少爷小心,别摔着小姐。”
两人嘻嘻哈哈到了侯爷书房门口,万常宁刚走近,笑容顿时滞住了,就见宋言正站在书房门口,看着廊檐上的彩绘发愣。
万常宁把兰儿放下,交给嬷嬷,兀自走上前拧着眉问:“你怎么在这里?”
宋言慌张看着他,呐呐道:“父亲正与侯爷在书房说话,侯爷怕我无聊,叫我四处走走,我怕迷路所以”
万常宁抿了抿唇,问道:“沛国公怎么来了?”
宋言攥着手紧张道:“父亲说侯爷仗义,对外甥这般照拂,他实属敬佩,也想略尽绵薄之力,特意来与侯爷商量。”
万常宁哑然失笑道:“你们也不怕被我父亲牵累,他寻常做事就没个分寸。”
宋言微微笑了笑,怯怯道:“这些事情我也不甚明白。”
两人正说着话,沛国公与侯爷从书房里出来,沛国公年逾六十,头发花白,看上去比侯爷老了两轮,但两人称兄道弟,甚是欢络,脸上笑出了褶子,仿佛有什么大喜事就在眼前。
万常宁无处可躲,苦笑着站在原地。
北远侯瞄见兰儿,一把将她抱起,对沛国公笑道:“这是我嫡女兰儿,兰儿过来叫人,叫伯父。”
兰儿伸长脖子仰头看着眼前白须老人,软绵绵喊道:“伯父安。”
万常宁几乎要吐血,这两人可是差了一甲子的年纪。
兰儿喊完举起拨浪鼓说:“大、大哥哥买的。”
沛国公满意道:“常宁知道爱护弟妹,不错不错。”
万常宁不敢造次,恭敬过去行了礼,被沛国公上下打量着问了许多话。
几人又寒暄了几句,侯爷亲自送沛国公出府,临走道:“国公爷,小弟等你好消息!”
宋言撩起马车帘子,红着脸朝万常宁笑了一下。
万常宁几欲吐血。
北远侯拍了拍他的肩膀,感叹道:“好孩子,不愧是我北远侯的儿子,真是争气,自己给自己争了份好亲事。”
万常宁有苦说不出,北远侯与他一起往里走,缓缓说道:“今日沛国公与我说,前几年中秋宴上,宋言第一次见你便对你一见倾心,只是也不敢与人说起,当时年纪也小,还不到谈婚论嫁之时,年前你母亲请她嫡姐来家里喝茶,他知道后心里着急,立刻与沛国公夫人说了心事,哎呀,真是没想到,你这小子看着不着调,居然还挺招人喜欢。”
万常宁苦着脸道:“父亲,你就放过我吧,我真没那个意思。”
“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告诉你,再没有更好的了,你若是有两情相悦的,只管来说,父亲就算是得罪了国公爷,也一定替你将人娶回来,可你又不曾有。”北远侯瞪着他道,“你是我长子,你迟迟不肯成家,弟弟们也有样学样,日日泡在军营里,建功立业是好事,但也不能失了分寸,先成家后立业,你给弟弟们做个表率。”
北远侯乐得不行,拍了拍万常宁的胸膛:“加把劲儿子,别以为自己是什么香饽饽,打盆水照照,别整天臭得意。”
二月初,赵念安的府邸已经修缮完毕,沈容领着他看了一圈,他如今也没什么不满意的,事事都交给沈容去安排。
府邸修缮完毕之后,典司院还要负责开府典礼及上梁宴,赵念安原本只有侍从仆役二十余人,开府之后内务府会拨五十名仆役下来,兵部再拨一百名侍卫,如此再有人手不够,便自行在宫外买人。
这几日赵念安下了朝便去林户院坐坐,要不然就是忙着开府的事情,方德子身体恢复如初,万贵妃知他护主心切,打了他又有些懊悔,赏了他不少银子。
方德子不是记仇的人,高高兴兴领了赏,回去赵念安身边伺候。
赵念安往日总要睡到日上三竿,连日来早起上朝,甚是疲累,一到晌午便昏昏欲睡,脑袋瓜子跟糊了浆糊似的。
方德子见他打瞌睡,笑吟吟说:“殿下这是春困,若是困得厉害,不如小睡一会儿。”
赵念安趴在桌子上嘀嘀咕咕道:“方德子,我不想领差事了,也不知北辰哪来的兴致,一整天都神采奕奕,和太子日在朝上你一言我一句的斗嘴,也不知在说些什么,平白耽误父皇下朝。”
方德子走近些,小声打趣道:“等殿下出了宫,每日还得早起半个时辰,否则赶不及上朝。”
赵念安苦着脸道:“我还是去床上小睡会儿吧。”
“得嘞,奴才给您铺床。”
赵念安刚躺到床上,就有侍女来报,万贵妃请他过去。
他无法,只好又穿上衣服,打着哈欠出门去。
自北远侯向圣上提亲那日后,万贵妃许久未见赵念安,今日叫他过来,原本是要说开府的事情,却见他精神萎靡双目失神,不禁吓了一跳,瞬时泪目道:“安儿,母妃不曾怪你,是那沈容不知好歹,你何须如此耿耿在怀,叫自己憔悴颓唐至此。”
赵念安愣了愣,木讷地看着万贵妃,半晌才说:“孩儿春日困倦罢了。”
万贵妃含着泪叫他过去坐,又连忙唤侍女去小厨房端些他素日里爱吃的过来。
赵念安默默喝了口茶,对万贵妃露出些讨好的笑意来。
万贵妃看在眼里却是格外心疼,这孩子明明已经伤心难过至此,却还要故作精神来安慰她,倒叫她这个母妃显得不近人情了。
“我听倩儿说,这几日她去看你,也都被你拒之门外,从前她在你宫里来去自如,如今便是禀报你也不叫她进,你这又是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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