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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回 有转机（第1页）

我闻言连忙回头，果然看到有名村民模样的中年人，站在当路上，整个人显得畏畏缩缩，低着头，似乎因为太过紧张，连两只手放在哪儿，自己的目光要落在哪里都不知道，典型的一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形象，这反而让我更觉得亲近了不少。

“你是铜人村的村民吗？叫什么名字？”

我也懒得和他绕圈子，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他。

他连忙点着头说：“是是是，我是铜人村的村民，我叫王四！”

“我们不是已经答应了你们，这就离开你们村吗？你鬼鬼祟祟地跟着我们想做什么？”

我一想起适才他们村那些愚昧狂热的村民就忍不住火起，冷笑着反问他。

“我……我……我……”

这个王四“我”了半天，也没再说一个字出来，忽然就“卟嗵”一声地跪在了地上，不住地向我们几个磕着响头。

他这个举动一下子就让我有些懵了，连忙上去就拉他起来：“王四叔，你这是干啥，别这样，有什么话起来再说！”

这时，师父和师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也都过来了，我们三个好说歹说，这才将他扶了起来，而他这时已经老泪纵横，痛苦失声了。我有些奇怪，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能让这么一个大男人哭得如此伤心？

好半天，他才止住了哭声，用那条脏兮兮的衣袖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可怜巴巴地望着我和师父：“我知道你们一定是有大本事的人，求你们救救我的小翠吧……呜呜……”说着说着他又开始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大男家的哭什么啊哭？有话就往清楚地说，别妨碍我们赶路！”

师父似乎是被他哭得有些厌烦，又或者是他的话让师父又想到了吴姐，所以显得有些暴躁，直接出声喝住了这个王四。

通过一番仔细询问，我总算知道了些事情的来龙去脉，也明白了自己先前为什么一直觉得这个村子很邪很危险，果然这不是一个简单的村子。

据他说，他们这个铜人村已经有两千多年的历史了，传说远时期，这里曾是魔神相图被斩的地方。魔神相图，在《道典·魔纪》中记载：“昊黎有九相之臣，其一名曰相图，九人面，蛇身而苍……”说这魔神相图是魔皇昊黎的九相之一身体是一条巨大无比的青蛇，头上却长着九个人的脑袋，它所过之处，吐的口水便会形成大片黑污沼泽，它流的血腥臭无比，不管是其它的动物，还是植物都无法生存，后来被圣人均吾斩杀于此地！

当然，这些都是神话传说的无稽之谈，然后在两千多年以前，这里的确是百兽莫处、五谷不长的不毛之地，直到千古一帝的人皇燕玄统一六国，兼并天下，改诸侯为郡县，收天下刀兵，聚之丰镐，铸以为金人十二，镇守黄夏四极，以保燕家子孙万代帝业永祚。

只可惜十二尊金人虽然铸成了，但就在运送第一尊时，才出丰镐不久，也就是到了今天的铜人村这个地方，那尊金人竟然显灵了，说自己不走了，要在此地镇守魔神相图！说完这些就凭空消失了。

当然，这些也是传说，不可能有正史记载，但神奇的是，这片寸草不生、鸟兽绝迹的“死亡之地”，竟然开始有了生机，更有几户外来的难民在此安家落户，繁衍生息，直至到今天成为一个拥有二百多户的小村落。

因为以前将所以的金、银、铜、铁等统称作金，所以说是十二金人，其实是铜人，这些村民为了感激那尊消失的铜人守护之恩，所以就将村子取名为铜人村。

然而，不久，这个村子的人就现了一种特别奇怪的现象，那就是虽然这个村子的土地恢复了生气，但还是和其它地方不同。比如，这里只有一种动物，那就是蛇，只有一种树，那就是柳树，只有一种庄稼，那就是谷子等等，很多东西在这里不是活不了，而是很快就会被这些所吞噬！

后来，慢慢地，不知道为什么，整个村民心中的神已经不是那尊不知下落的铜人了，而是“大神”，一条巨大的蟒蛇。也不知道开始是谁说的，“大神”除了需要大量的柳树提供阴气之外，村子每年还要奉献一名十四岁以下的童女，“大神”便会世世代代守护铜人村。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些可怜无辜的童女真的起了作用还是怎么的，铜人村一直都是风调雨顺，很少出现饥馑旱涝之年，只是这个村子实在太过于古怪，一来村子的人特别排外，二来外人一般也较难接受，所以两千年来，一直就在天子帝都脚下，却一直是默默无闻，鲜有人问津。

再说那王四，祖上本也是铜人村有名号的大户人家，谁知从他曾祖父那一代的时候，也不知道犯了什么忌讳，短短地不到一年时间，整个大家族七房四十八口死得只剩下了他祖父一房三口，之后一直是人丁单薄，到他这一代，父母早亡，整个王家就剩下自已一个光标司令，后来好不容易娶了老婆，生了个女儿小翠，谁知老婆又害病死了，只丢下他们爷俩相依为命，如今，眼看着女儿又要被献祭，他怎么能不着急，那可是他们老王家唯一的骨血啊，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用自己的命去换！

我靠！我怎么觉得这故事听起来那么熟呢？每年挑童女献祭，然后就能风调雨顺……这不是小学的课文《西门豹治邺》吗？还能再狗血点不？

“那你们村这个作为献祭的童女是怎么选出来的？”

尽管我觉得这个王四说的有点太离谱，但还是很容易就相信了他，毕竟有谁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所以我想了想，进一步问了他一个问题。

他咬着嘴唇嗫嚅了半天，才说道是集中全村符合条件的女孩，然后再抓阉决定，结果就被他抓到了。

“那孩子现在在哪？”我心里一动，随意问了他一句。

“在……在……我还不能告诉你们，你们答应救小翠，我就告诉你们！”

他忽然又吞吞吐吐起来，看样子是知道关押小翠的地方，却不肯告诉我们，这让我有些生疑。

“你这人奇怪了，明明是你自己求我们帮忙的，现在说得又好像是我们要求你似的！你不说我们也懒得管，这就走吧！”

我故意这么说着作势便要离开，只急得他死死地抓住我的衣角不放，苦苦哀求着我不要离开，反复说着救救他女儿的小翠。

我被他这么一个远比自己大得多的长辈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着，心意稍动，脸色微红，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安慰他，只得向师父投去求救的目光。

师父这时才“哼”了一声，朝我翻了个白眼，意思是让你越俎代庖，我这个代理负责人还没开口呢，你就把自己当老大了，有能耐你别求我啊！不过揶揄归揶揄，该他出马他也不推辞，毕竟自己此刻才是团队的“老大”，再一直这么纠缠下去也不是个事。

“就像你自己说的，那‘大神’的确是保佑着你们村子的平安，而且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你们大家也都承认了‘献祭’，你的孩子也不是第一个，别人家的都是这样，而且是你自己抓的阉，有什么好怨的？如果我们答应你，救了你的女儿，那对村里其他人岂不是很不公平？还有，如果我们破坏了你们村的‘献祭’，到时‘大神’震怒，给整个村子降下灾难的话，那不是我们为了你的一己之私，反而害了更多的人吗？”

师父一番长篇大论，只说得这王四哑口无言，只是不停地哭。

不可否认，师父的这些话就连我有心反驳几句，也想不到几句好词。

“什么大神，根本就是……是一只妖怪，蛇精，那些‘献祭’的女孩都是它用来增强自己的妖术的，它根本不是在保护我们村子，这样下去，村里的女孩子迟早会被它吃光，到时还怎么繁衍生息？而且，不光是我们村，它还会去别的地方抓女孩回来，前几天我还见过了，它抓回来一位姑娘，还和一个好像是救她的男人打起来了，那个男人挺厉害的，可惜还是失败了……你们一定要相信我，救救我的小翠！我……”

起初我还没在意，无非是一些小说戏文，然而待等听到后来几句时，我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紧紧地抓着他的肩头，颤声问他：“那个男人是不是穿着一身青色的长袍，就像解放前旧民国时期的那种？”

“对啊，你怎么知道？你们认识他？你们和他是朋友？太好了，我就说你们肯定是有大本事的人，这下小翠有救了……”

他两眼都放着光，激动地大喊大叫。

师父显然也是猛地听到了吴姐的消息，一时间有些失神，然后竭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尽量压着自己的情绪说：“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既然你知道它的这么多秘密，它为什么不杀死你？你说我们怎么才能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大概是因为听到我询问梅先生的情况，认定我们和他是一伙的，人多势众，说不定比他还要厉害，因此防备心减了不少，兴奋地拍着自己的胸膛，对我们说：“我不骗你们，你们跟我来，我带你们去见一个人，应该也是你们的朋友！”

一个人？也是我们的朋友？难道是梅先生？但听口气又似乎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