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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砌下落梅如雪乱（第2页）
“可是才正月而已，古人的二月是农历二月，如今一切都还是光秃秃的。”姜年提醒道。
东南听后没有失望，只是点点头：“那我们等到农历二月再去看柳树好不好。”
“好。”
5
这几日，对于姜年来说，是一种奇怪的煎熬，他想放纵自己，想喝酒，想好好醉上一场，回归到以前晨眠昏醒的日子，可他又不得不设置好闹钟，告诉自己，医院里的东南还在等自己。
他不是没有过明明和自己没有关系，为什么还要这么尽心尽力的想法，懒惰是一个律师，总会为自己的雇主找好许许多多的借口。可姜年每次走进病房，看到东南朝着他温和而开心的笑，他就彻底放弃了这个想法。
“今天给你带了豆浆，牛肉包子。”姜年把早餐放在床头柜上，东南很乖，所有的东西都能自己收拾好，虽然自己很累，不过她还是坚持不麻烦别人。所以姜年就坐在一旁，看着东南自己小口小口的吃着包子。
只不过，药物的作用下，平常可以吃上两个甚至三个的东西，只是吃了一个就再也吃不下来。他带着歉意的看着姜年，说道：“年哥哥，我吃不下来，这些留着中午吃吧，你中午可以不用给我带饭了。”
“吃不下就算了，我正好想起我有个朋友在这里，我带给她吃好了。”姜年摸了摸东南的脑袋，收起她只吃了一个的大袋包子。姜年知道，不把这些拿走，东南会把中午饭留到晚上吃，她就是这样，一点也不愿意浪费。
“谢谢年哥哥。”
“好好休息，我等会再来。”姜年笑了笑，走出了病房。
等到姜年走后，隔壁床的病友才开口对着东南问道：“这是你哥哥么？对你还挺好的。”
东南看着门口点点头：“嗯，我哥哥。”
6
小护士十分凑巧的还在上班，姜年将包子扔给了他。
“还你的，一顿饺子，给你一袋包子，差不多吧。”
“你怎么又来了？哪不舒服么？”小护士见到他显然很开心，颇有一种老友重逢的喜悦。
“家里人住院，这几天来照顾一下。”姜年没有说的具体，只是轻描淡写的带过。
“严重吗？”。
“还行，看起来挺乐观的。”姜年想了想说道，他还是不愿意说严重，他不仅要给东南心理暗示，还要给自己心理暗示，他要不停的告诉所有人，包括自己，东南的病不严重，能治好。
“在哪？我有空去看看。”小护士转着笔，趴在桌子上，听到不严重，她的笑容又再次出现在了脸上。
“血液科。1o19，一个可爱的小女孩，你要方便帮我照顾照顾也行。毕竟医院你熟悉。她挺不愿意麻烦人的，有什么也不跟我说。”除了看柳树，东南从没有麻烦过姜年任何事情，她好像很谨小慎微，生怕姜年嫌弃她麻烦一般。
“你妹妹么？”
“对，我妹妹。”
7
正月初八这天，姜年趁着小东南没有药，给护士打了声招呼后就带着出了医院，赵志明在医院外等着。姜年神色匆忙，对着东南，看起来很着急的模样，东南则是一脸慌张，因为年哥哥的轮椅推得太快了，不知道年哥哥为什么如此着急，两人的表情在外人看来，就不同了，姜年差点被当成人贩子被围起来，好在东南可以为他证明。
“年哥哥，我们去哪儿？”东南坐在后座，好奇的问道。
“去一个吉利的地方。”姜年撇过头说道。
东南点点头，年哥哥不说，他也不再继续问。赵志明开车很稳，没有多少颠簸，东南轻轻靠在窗户上，最近的她很嗜睡，她只当是自己太无聊了，并没有多想。
她做了个很美很美的梦，梦里他变成了一缕风，走过好多好多地方，他看到了爸爸，看到了妈妈，看到了哥哥，同学，红砖房，医院还有......家。他好开心，她好想去摸摸他们，抱抱他们，然后在家里的床上打个滚儿，可是她好像靠近不了他们，除了能掀起那些熟人头上的丝，就再也无法证明自己的拥抱了。她着急的在空中转了个圈儿。然后落到哥哥的旁边，哥哥的衣角动了动，然后轻声呢喃到：“又起东南风了。”
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悲伤忍不住的从心里奔涌而出，她的眼泪被风吹的到处都是，打湿了哥哥的衣服，打湿了地面，打湿了人间。
突然他听到有人在叫自己：“东南，东南。”
他猛然回头，现一道模糊的身影在远处站着，东南看不清楚，但她知道，这是爸爸，这是爸爸独有的声音，他站在远处，不停的叫着东南，东南舍不得哥哥，可她又想看看爸爸，最终，她不受控制的，走向了爸爸，他不停的回头看着哥哥，又转头看向爸爸。爸爸依旧如她小时候的记忆一样，喜欢板着脸，不苟言笑，但声音里的温柔，却让人觉得是那样的和蔼。
然后，东南醒了过来，姜年轻轻拍着她的肩膀，轻声呼唤着：“东南，怎么了？”
东南仍旧沉浸在梦中的场景，在姜年又叫了几声后才缓了过来，轻声叫到：“年哥哥。”
姜年看到东南清醒了过来，才开口问道：“怎么了？怎么哭了，哪里疼么？”
东南摸了摸脸庞，才现，自己已经流了好多眼泪了，擦了擦眼泪，挤出一个笑容说道：“没事儿，做了个梦，梦见我变成了风。”
“东南不喜欢风么？”
“喜欢，可是我变成了风，就抱不到哥哥了。我还看到了爸爸，爸爸不停的叫我，我就不自觉的跟着爸爸走了。”东南有些委屈的说道。她其实很喜欢从高空俯瞰大地的感觉，可她讨厌抱不到哥哥的感觉。
姜年帮东南弄了弄凌乱的丝，然后轻声说道：“梦是反的，以后你会一直跟你哥哥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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