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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辈子祁连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天生神力、力能扛鼎。
你就说手里能举着体长四米,重量保守估计两百斤以上的马来鳄当突破大盾的汉子吓不吓人。
至少祁连跟着南宫突入山洞时,连剑都来不及拔出来,只能把弓弦缠在昏迷的育的脖子上的男人的眼神中是充满了震惊的。
“贼子敢尔!”南宫一看男人手上有加大弓弦勒脖力度的倾向,当即怒斥出声。
跟着南宫挡的严严实实的“鳄皮”大盾一齐冲进来的芳一和粱,散到了另外两个方向,呈三角态势包围了男人。
只不过男人嘴角一咧,毫不在意地出声威胁,用的还是贵族间通用的洛邑雅言道,“不是你这个声音,某要与另外一个能做主的声音说话。”
“你...尔手上的就是我们的头领,尔...尔不知吗?”
躲在南宫后面的祁连耳语示意了英子后,英子用和易大夫所学半生不熟的洛邑雅言磕巴道。
“尔婢以为某可欺不成?这个狄奴一言不,连某试探的雅言都听不懂,会是领?叫尔等中那两个一老一少、以雅言夜谈的领出来,否则便一命换一命。”男人十分恼怒地吼道。
而还躲在南宫背后的祁连这下也终于放下了担忧,至少成功套出了话的他不用狠心下令连着人质一起把劫匪送去黄泉了。
于是,祁连稍微挠了挠南宫后背,不确定地问道,“这个距离,倘若那个男人再一箭,抑或是掷出利器,你有把握为朕挡下吗?”
“主上!为了一个失职的白狄子,您不值得冒这个险。”
有些惊诧于祁连想法的南宫,甚至不惜把身子向两边展开露出鳄盾之外,用行动劝止祁连危险的想法。
“用人之际,朕有必要冒这个险,朕只问你能抑或不能!”祁连语气有些严厉地强调道。
如果是芳一或者易老头在掌盾,那他们是宁愿撒谎也不会愿意祁连冒险的,但是傻大个南宫却不会这样。
他一贯的那种傻劲加忠诚,已经调和成了一种对祁连交待的事近乎实事求是的处事风格。
所以在祁连明确问后,南宫只犹豫了一两秒就瓮声瓮气地肯定道,“主上!如果您再退后五步,在那个距离上,我保您无事。”
“很好!那么我们就退五步!”
既然专业保镖人士给出了指导意见,这事能办,那祁连没有理由不遵从。
等到等急了的男人摸不清面前的大个子护着人后退是在搞什么阴谋,而正打算鱼死网破之际,到达位置的祁连终于从南宫的背后闪了出来,跪坐在旁边地上的草垫上,漫不经心地用洛邑雅言嗤笑道,“既然阁下知晓手中之质只是一奴婢,那么就请快些动手,让朕看看这累世士族之血,和贱婢野奴之血到底是不是一样都是热的,都是一样鲜红的,说不得阁下之血和手上奴婢之血还能相融呢?那怕是尔父与人野合,生下了那个奴婢,你们说到时候他们算不算未曾谋面的亲兄弟呢?哈哈哈哈!”
“哈哈哈!”
祁连的毒舌除了英子能稍微听懂一点,其他人除了脸色铁青、不堪受辱的那个男人,谁听得懂?不过跟着祁连笑又没有什么妨碍。
“无礼竖子!何敢辱我!当某不敢杀你吗?”
说话间,男人突然难,把作为遮挡的育一把推向最近的芳一,阻挡其进攻,然后神乎其技地抽出藏在育背后的箭支,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来了一个背身张弓,一箭飙向祁连。
“梆铛!”
又是一声沉闷的鳄鱼骨板撞击声,有恃无恐的祁连看着南宫鳄盾上挂上的第六支箭,面目狰狞地一字一顿挑衅道,“尔婢...觉得...你...能...杀死...朕?”
和死亡擦肩而过的祁连犯起病来,扭曲的面容和森冷的语气形成的声威气场,岂止是让对面的男人感到惊悚,和他一个视角直面祁连的芳一和粱都被吓得顿下了绕后上前的脚步。
可是困兽犹斗的男人转瞬又掏出了另一只箭,拉弓上弦,眼看又将是一箭。
如果不是看到了祁连举起的那个指节大的小竹筒愣了一下,芳一等人绝来不及冲上来按倒他。
“不不不!放开他,他还有一只箭不是吗?让他再射,赢了朕就自认倒霉放他走又如何?”祁连突然大声斥退芳一和粱。
“主上!岂可如此!看臣结果了他...”芳一也知道此时祁连人来疯了,劝是劝不住的,只能举起了“忠诚”的一剑来消灭源头。
“粱!”
“铛!”
好好的两把剑,剑刃这么重地相击在一起,肯定留下豁口了,甚至伤到剑身强度了,“病”的祁连心疼自己的“财产”心疼到难以呼吸。
“白狄子!尔婢在干什么?何敢任由主上胡来?无礼野人,还不滚开?”芳一怒视格挡住他的白狄人奴隶,粱。
然而刚才听到了祁连呼唤的粱寸步不让地回道,“我知有主命,不知有礼!芳统领有教训过,生杀予夺全由主人,奴婢的本分,芳统领自己反而忘了吗?”
“你!尔婢...”
“二三子全部给朕退下!粱,把芳一先拉下去。”祁连说完,继续玩味地盯着恢复自由后一脸难以置信的男人,恐怕他已经把祁连当成了疯子。
但是虽然男人搞不清什么状况,但是祁连手上的机密竹节是他必须要拿回来的凭证,所以哪怕只剩一只箭,一丝荒谬的可能,男人也要抓住。
于是男人握弓当即下拜道,“足下虽小,然则口吐雅言,想必亦是君子,某要事重任在身,又兼清醒不久,不识此间情状,还望足下见谅!亦本诚心向足下家奴请教,奈何其不一言,使某以为已然落入追兵刺客之手,某身上财物既已全失,想必自是在足下手中,某愿全当谢资,赠与足下以报救命疗伤之恩,只祈求足下奉还手中竹节并及在下遮羞衣物,放某离去,他日相遇另有重金奉谢!未然,某便是拼上这条性命亦是要殊死一搏的。”
说罢的男人以一种惊人的敏捷张弓搭箭,直指祁连,希望祁连知难而退。
只不过回应男人的,只有祁连的摇头和轻蔑的话语,“足下巧言令色,然则于情于理,朕都放尔不得!今日之事,仅以礼论,尔便有三罪!不问缘由,殴伤吾奴,此不仁也!为朕所救,恩将仇报,罚六矢岂非欲致人于死地,此不义也!装睡欺瞒,非礼而为间,窃人机密,人所不齿,此无信也!有此三罪,小人尚且感到羞耻,尔还奢谈什么君子?‘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还敢向朕索要什么竹节衣物,早知尔如此不为人子!任尔婢自死,难道那些东西就不是朕的了吗?”
论嘴炮,前世除了四川贵州重庆的人他祁连不包吵赢之外,从来就不怵人的。
一个春秋小卡拉米,被朕救了,不说感谢也就算了,阴阳怪气、夹枪带棒,反过来有脸指责朕搜刮他财物,还敢打朕的人,还敢拿箭指着朕,最后还敢威胁朕?
这祁连能忍,骂不死他!
“在下,在下...实在是多有得罪!然则身负重任,还请...还请...”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下了弓箭,还用手遮面嗫嚅道。
“晚了!朕为他人领,不知足下窃知多少辛秘之前,不得不为部众考虑强留足下了!足下还是赶快射着最后一箭吧,想必足下的血海深仇多等一刻便多一刻的煎熬吧!今日走不走得了,权且赌这一把?”
祁连歪嘴装作不屑,语言中却颇多诈巧地试探道。
果然,似乎是被祁连说中心事的男人面色挣扎,但是反而被祁连刺激得缓缓举起了弓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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