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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剖心（第2页）

不知道是不是受裴昀之影响，江云衫竟然没忍住出声调侃：“原来你那个时候就会求人了。”

裴昀之低掩的眉睫轻轻一挑。

江云衫后悔不迭，感觉自己真是近墨者黑，怎么不知不觉就学起了裴昀之的做派。

她生怕他就“求人”二字发散，立刻问：“然后呢？”

好在裴昀之没发展这个话题，接着说：“我有些拳脚功夫在身上，跟那些小厮比起来自是厉害些。裴佑也不傻，那一带当年不时有水寇出没，他自是选了我，又重金请了一堆镖师保驾护航。毕竟你也知道，首富家里多有钱。”

江云衫忍不住一笑。

“我跟着一路去了金陵江家，也算是涨了见识，门庭之富贵只怕京中也无人能及，连招待我们这等下人喝的水都是从城外的山泉运来的。

“其实我是有些不屑的，觉得沽名钓誉。

“后来我见到了江家那位小姐，更是很不喜欢。”

“……”他叫她江家那位小姐？还不喜欢她。

江云衫一怔：“为什么？”

裴昀之平声道：“第一次见面，她太过少年老成，庄重守礼，脸上毫无失去父亲的悲痛神色，反而一脸笑容。我在想，她还算是个人么？”

江云衫：“……”

“谁知当晚我便隐隐听见了哭声。我既然拿了银子，总要负责，于是翻上墙头，看到江家那位小姐蹲在院子里的桂花树下哭。

“一盏琉璃灯在她脚下微微亮着。她哭的声音很小，像是怕打扰旁人；哭的两条帕子都湿了掉在地上，离开时还特意捡了起来，像是怕给旁人添麻烦。”

裴昀之转头，目光看向她：“我这才知道，她并非不悲痛，只是被教得太好，不能在人前悲痛。”

江云衫心里轻轻一颤。

怪不得，裴昀之会说在船上不是第一次见她。

先前她问他，他并未回答第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却在今天讲了出来。

而且她好喜欢裴昀之讲出来的语气，好像她也跟随着他的话见到了许多年前那个在树下哭泣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