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果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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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赐娴下了岸，跟她入到船舱，一下便嗅见一股清冽的酒气，低头一瞧，才见船板正中一只红泥小火炉上烫了一壶酒。

  她突然记起方才所见，许如清脸色酡红，似乎的确饮了酒。

  见她目光落在酒壶上，许如清笑了一下，问：&1dquo;喝碗酒暖暖身子？”

  元赐娴摆手：&1dquo;不了，谢谢。”

  她总觉得这气氛有点莫名的尴尬，好像不是喝酒的时候。

  许如清却似乎没大在意，请她坐下后，一边斟酒一边道：&1dquo;这乌篷船是我自己编的，花了两月多，前些天才做好。”她说着抿了口酒，笑道，&1dquo;我第一次遇见他，也是在这样一只乌篷船里。彼时我随祖父出游，在浔阳江头碰上他来拆我祖父的台。”

  她说的大概就是十二年，徐善和许老先生对弈的事了。

  元赐娴没说话，静静听着。

  许如清继续道：&1dquo;那个时候他才十八，我更是只有十二年纪，许多事都不懂。第二次见面，却是三年后一个春夜，我十五及笄的时候。还是一只乌篷船，我把他灌醉了&he11ip;&he11ip;”

  她说到这里，瞧了眼元赐娴未出的模样，笑道：&1dquo;你还小，是我喝多失言了。”

  元赐娴的确未经人事，可她都将话说得如此了，她岂会不明白，便抿唇一笑带过了。

  恰此刻，船外传来拾翠的声音：&1dquo;小娘子，徐先生到了。”

  &1dquo;好。”她答应一声，看了眼对头的许如清，起身道，&1dquo;你与先生就在此叙旧吧。”

  许如清点了下头。

  元赐娴弯身出去，一眼就瞧见宽袍大袖，木簪束的人正往乌篷船缓步走来。

  她朝他略一颔以示招呼，心里却想着许如清方才的话，一时没留意脚下，跨上岸时踏偏了一步，在结了霜的泥地上一滑，眼看就要栽倒。

  6时卿真没想到元赐娴还有这般&1dquo;精彩”的挥，想也没多想，就一把拽了她的胳膊往怀里带。

  第45章o45

  6时卿很快就懊悔了，他这手欠的！别说这不是徐善该做的事，他是忘了活在人家阴影下的恐惧了吧。

  可无奈身体比脑袋转得快，人都撞进怀里了，他也不好再给推回河里去，见元赐娴站稳了，便立马松开她，后撤一步道：&1dquo;徐某失礼了。”

  元赐娴惊魂甫定，摆手道了声&1dquo;谢”，也往后退了一步，不知何故因这一桩意外的亲密有些心虚，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之下，就见身后女子伫立在船尾，目光直直穿过她，落在她的对头。

  她清晰地瞧见，许如清的眼眶一下就红了，似乎是因为听见了那句&1dquo;徐某”。

  她突然有种奇怪的狼狈感，与两人各一颔，匆匆走了。

  6时卿竭力保持着脖颈扭向，克制着自己没去看她，随许如清入了乌篷船。

  元赐娴尚有正事与他谈，便没立即离去，而是退回到岸上等俩人。她远远瞧见候在船头的艄公一撑长篙，叫小船往河心缓缓驶了去。

  乌篷船中却并非她想象中的情状。许如清请6时卿在里头坐下后，叹了口气：&1dquo;子澍，是你吧？”

  6时卿似乎也没打算瞒他，伸手摘下面具，恢复了本声，歉意道：&1dquo;师母，叫您白走一趟了。”

  &1dquo;不算白走，三年没听见他的声音了，你学得很像。”许如清给他斟了碗酒，苦笑道，&1dquo;倒是只有你会承认我这个&1squo;师母’，可别给他听见，否则他又该不高兴了。”

  6时卿有些艰难地吞咽了一下，皱皱眉头。

  许如清自顾自道：&1dquo;三年前有一日，我收着他的来信，信里说，他要去云游四海，短则五年十年，长则永无归期。我找不到他，跑来长安问你，结果你给我的解释与他的说辞一模一样。”

  然后她就未归家。

  他说要云游四海，她就翻遍四海找他。

  &1dquo;三个月前，听祖父说起棋谱的时候，其实我也知道不应该是他，却还是怕万中有一，不敢错失。带我来这里的人叫我干等了两月多，直到你公差归京，方才那位小娘子才给了我消息。我就猜大约是你吧。”她说到这里笑了一声，&1dquo;子澍，我没他想得那么不堪一击，你又何苦帮他骗我。你告诉我吧，他是怎么走的？他临走前&he11ip;&he11ip;痛吗？”